初夏の冬雪
<br /> 〈一〉<br /> 这像是一个不知被谁精心布置过的局，走进了，就怎么也绕不出来了。<br /> 苍木抬眼，落地窗映着自己傻傻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着熟悉。<br /> 是他进入自己世界之前的样子。<br /> 客厅里自家妹妹惊喜的声音突然传来：“哇啊，市川大人好狼狈啊！”苍木微微皱眉，从地板上起身。<br /> 刚走到门边的时候把手自己往下顿了顿，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冰凉的弧度，苍木缩了缩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接着看到的是男生熟悉的侧脸。<br /> “哟，今天刮了什么风啊把市川大人您给吹来了。”苍木挑挑眉，语气生疏的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而后者却只是浅浅的笑笑：“没看天气预报吗，今天刮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北风。”<br /> 贫嘴。苍木呵了一声：“天气预报好像还说富士山今天下午就要喷发了，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抵抗不了，特有自知之明的滚蛋了。”意思就是说你也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的滚蛋了。然后转身走到落地窗边。窗户里映着男生微皱着眉头捡去头发上的雪花沫的样子，似乎嘴角还微微勾起，但传来的声音却证实了她的猜想：<br /> “哦，我刚接到电视台的通知，富士山里的歌美拉怪兽今天早上遇到了奥特曼，听说奥特曼已经很久没有大显身手了，一个后空翻翻到了歌美拉背后狠狠的就是一脚，把歌美拉踹翻了，想想歌美拉这些年日子过得是太舒服了不是，因为体重的问题爬不起来，于是奥特曼就像绑螃蟹一样的把它绑起来，带回基地准备开一个烧烤派对。所以呢，今天下午富士山因为没有了歌美拉娴熟的喷火技术的支持所以喷发不了了，我知道你很想看烟火大会，明年夏天要赶得上我一定带你去看。”说这么多废话换来的也不过就是苍木的一个白眼。<br /> 市川念了好一会儿，也捡头发上的雪花沫捡了好一会儿。苍木看着落地窗里他那一刻不得闲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市川大人真是走到哪儿忙到哪儿啊。”<br /> “可不是，能者多劳这词明显就是在说我。”<br /> 苍木心里想着怎么这世界上还有人无耻到这地步了。转过身，看着男生还在纠结于头顶上的雪花沫捡不完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br /> 市川微微愣住，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身子也站直了，试探性的看了看女生的眼睛。里面有自己的样子。然后忽然笑了：“……娅可跟我告白了。”<br /> 心跳像是突然漏跳了一拍，苍木差点呼吸不过来。可是表面上却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嗯，不是挺好的么？”<br /> 似乎是对女生一点也不在乎的反应略带了一些惊讶，市川的目光黯淡下去：“我决定……和她试试。”<br /> “哦……这样啊。”听不出来什么感情，“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br /> 气氛一下沉重了起来。苍木转过身，不想让某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其实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了吧。<br /> “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男生似质问又略带忧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br /> 怎么可能不在乎？<br /> “我能在乎些什么？最多就是你要好好对娅可姐呀不能让她伤心之类的，可是这些话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的……所以，没什么好在乎的了。”苍木歪了歪脑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最好还要像个局外人一样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祝福或叮嘱的话。<br /> 呼吸是匆忙的。思绪是混乱的。头脑却是无比清醒的。胸口像是一朵正在被人雕刻的水仙花，不知是谁那么残忍的拿起刀一下又一下的划着，伤口溢不出血来，连疼痛都是委屈着的。屋内四方形的吊灯光太亮扰的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是不肯转身看一下。而对方也静静的等着。这像是一场战争，谁先开口谁就输了。<br /> 直到听见客厅里传来美香的尖叫声和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苍木才下意识的转过身，慌乱的跑过市川身边，打开房门冲到客厅去。带动着的空气仍然是冰凉的，市川深吸了口气，侧过身似乎还能感受到女生刚才跑过自己身旁留下的那一点点的残香。<br /> 最终留下的，也只能是这些了吧。<br /> 〈二〉<br /> “美香！”<br /> 这个时候。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或者是想到什么。都没有关系了。苍木愣愣的看着美香坐在地板上，小小的脸蛋上挂满了泪水。<br /> 身后跟着跑出来的市川微微侧身：“怎么了？”<br /> “没事……”苍木皱眉，大步走到美香身边，蹲下身子，“发生什么事了？”<br /> 美香不说话，指了指地上一堆碎片。<br /> “那是什么？”苍木顺着她小小的手指望过去。印象中家里似乎没有摆放这些容易摔碎的东西。<br /> 小孩一哭说话就不清楚。苍木反复问了几遍什么，才算是组织成了半个句子，好像是“市川哥哥的……”。至于是市川的什么，始终没能听清。苍木咬着嘴唇转过身，市川仍然不知所以然的站着，突然的就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了：“喂，她说这是你的什么东西，你看一下。”<br /> 市川“哦”了一声，走近，眉头皱了一下又舒展开了，好像看出是什么东西了的样子。苍木则趁着这个空隙把美香从地板上抱起来放到沙发上，一边像个欧巴桑一样的叮嘱道“以后不能再坐在地板上了哦”一边走到市川身旁问道：“是什么？”<br /> 市川抬头，皱起眉直直看着苍木。<br /> 苍木被看得浑身不舒服，避开市川的目光，特没底气的说道：“别担心，再贵我也会赔，我又不是那种人。”<br /> 市川了解似的点点头，站起身突然搂过苍木然后就是狠狠的吻了上去。<br /> 脑袋一懵。苍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br /> 直到市川的唇离开自己的，然后是很欠扁的声音传过来：“是你自己说再贵你也会赔的。”苍木才反应过来。抬手一个巴掌想要扇上去，却在将要接触男生右侧的脸颊是被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那个水晶球是我准备告白时要送给你的。”<br /> 愣住。<br /> “可是……”不是说要和娅可在一起了么。<br /> “我喜欢的人是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到很久很久以后。”<br /> 一声响雷。<br /> 他说，我喜欢的是你。<br /> 他说，从很久很久以前。<br /> 他还说，到很久很久以后。<br /> 嗯，我知道。<br /> 苍木浅浅一笑，伸手揪住男生的耳朵：“那就可以随便亲我了么？”然后目光飘到同样也愣住的美香身上，“而且还在美香的面前——”<br /> 市川歪歪脑袋：“我父亲给我的家庭教育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接着再次搂过苍木，“难道——你害怕了？”<br /> “唔……我怎么会怕。”苍木挑挑眉，“只是，你打算怎么面对娅可呢？”<br /> ……<br /> “……”忽然想到这个很沉重的问题，皱起的眉头在市川脸上便成就了一副挫败的样子。<br /> “哇啊，市川大人你好哀怨呐！”苍木推开市川，没良心的笑了起来。<br /> 而身体某个地方却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抑制不住。<br /> 〈三〉<br /> 谁对谁错永远是个讨论不清的问题。<br /> 苍木衬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黑板。地中海头型的数学老师开始复习起不知是小学还是国中的知识。<br /> “这是两条平行线。”<br /> 怎么样？<br /> “它们永远不会相交。”<br /> 唔……这样啊。<br /> 那如果……相交了呢？<br /> 苍木把目光放到窗外。雾很重，窗外像是在下雪一般，冰凉的气息不知从哪儿的缝隙泄进来。心痛的源头永远都不会知道是在哪里。或者会在哪里。回忆有的时候就像回形针串起来一样，一节又一节。有些是生了锈的，很有年代久远的感觉；另一些是崭新的，却又可以在一个不经意间就将它遗忘。谁都说不清楚。<br /> 而有些事情，最好就将它一直放着，烂在肚子里吧。<br /> 比如，她其实很喜欢市川。<br /> 再比如，那是很久以前的事。<br /> “老师，我找苍木初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苍木顺着声音抬起头。<br /> 呐，果然吧。<br /> “那，老师我出去一下。”苍木甜甜的冲老师一笑，身后的好友新井有些担心的问道“没事吧”。苍木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迟早是要来的。”<br /> 于是走出教室，随着来者的脚步走到了天台。<br /> 学习了，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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