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月观星 发表于 2013-1-4 17:17:32

最后死去的蝴蝶

  <br />  你说,要想覆盖时光,先要摧毁自己,然后,你会带走我。<br />  ——题记<br />  Chapter。1<br />  本来是一瞬间的故事,然后在抬头一刹那缓慢凝固。那些终究无法过去的,在记忆的最后时刻逐渐消融,最后只剩下苍白的对话,在寒风里露骨的跳动。最后死去的蝴蝶没有颜色,一片惨烈的透明。<br />  A希诺自述<br />  很多年以后我一直都还记得六岁那年发生的事儿,那些东西像镌刻在磐石深处的花,无比妖艳无比坚固,在时光的背面刻下深深的印记。<br />  我和堂姐伊蓝爬山,晨曦,和风,还有未去的雾,杂乱地叠加最后失去本色。太阳在那里照,没有人能够看到最后的事情。爬到高高的山顶的时候,伊蓝突然笑了。她回头对我笑得很妩媚,她说,希诺,我们会幸福,你要记住。接着,她爬到树的顶端,眼睛望着很远的地方,眼眶红红的,黑色的眼睛像是没有底的一口井,让人无法参透。在井的最底下有着乖戾的潮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她让我上去,她说从这里可以看见远处飞起的鸟,还有跌跌撞撞的蝴蝶。那张脸,忧郁得像一张布满裂痕的油纸。<br />  我不会爬树。我蹲在树的底下把左手放在右肩上右手放在左肩上紧紧地抱住自己。她下来,带着嘲讽的笑容帮我绑头发,像一个大人似的。那年我六岁,她八岁。后来她失踪了,我也就渐渐地忘了这个堂姐,那个望向远方的时候神情诡异的女孩子,有沉默的眼神,宛如深深的井。但我一直记得她的话——希诺,我们会幸福,你要记住。我记住了,然后花很长很长的时间试图毁灭,可无论我多么想忘却,那些花朵还是像以前一样有着鲜明的颜色。<br />  六岁那年,我们家发生的事很多。先是伊蓝的爸爸在车祸中丧生,然后伊蓝的妈妈迅速地改嫁,伊蓝跟着她外婆神秘地离开,伊蓝的一切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化作一丝尘烟,太阳照下去,遮挡住所有的光。而我的爸爸,他去了新疆。<br />  我认识斯北也是在六岁。六岁是个很奇异的年纪,可以很幼稚,可以很苍老,我夹在中间进进退退。我老是弄不懂这个只比我大六个月的男生为什么那么成熟,有着那么深的惊愕与成熟。空气中涂抹着的气味令人窒息,好象昭示着他就是那样独一无二的男孩子,你找不到他的影子。<br />  认真点说,我和斯北是不认识的,但斯北妈妈和我妈妈很熟,是中学的同学后来又成了银行里的同事。她们单位的福利很好,每年都会发下一笔钱用来订阅书刊,虽然不多,但也算是一点额外的小收入。<br />  小时候我就很爱看书,我六岁的时候最常翻的一本书是《飞鸢》,主要是讲现代文学的。我不喜欢名著,很多大段大段的话和严谨的语言都失去色彩。<br />  我喜欢海子那种飞来飞去然后磨灭的头发。散去的时候余香仍在。<br />  想想吧,一个六岁的女孩子在阳台上翻着现代文学,是不是感觉挺矫情?可是我就是爱看,虽然很多字需要用字典,但是阅读量还是很大,妈妈每年都要帮我补不少钱。<br />  要说斯北这个名字在我上高中之前我是压根儿不知道的,印象中这个和我同样喜欢现代文学的消瘦的男孩子留给我的始终是一张平淡带点不屑的脸,不爱说话也不爱和我玩儿,嘴唇永远坚硬地闭合,话语像是从喉咙里跳动着蹦出来。<br />  他心中封印掉的东西没有打开,隔着玻璃像别人展示,更惊艳。<br />  从六岁那年开始,我妈妈就和斯北的妈妈开始一起订书了,这样不仅可以省不少钱,而且还可以帮我们多订一些书,反正都是看,顶多是速度慢了点,或者是为了收藏那期刊子而发发脾气。但最终也都是解决了的,所有的期刊都放在我这里,理由是我是女孩子,比斯北会保护书。<br />  其实挺荒谬的,我去过斯北家,挺整齐的一个男孩子,什么东西都很干净,是几乎洁癖的那种干净。<br />  而我的房间里永远都是堆满垃圾的,不看书的时候,我永远和同龄的女孩子一样疯疯癫癫。所以我一直都很害怕斯北哪天突发奇想要来看看”“他的”书,他要是看到我把那些期刊东丢一本,西藏一叠,一定会着实打我一顿。那我是绝对没办法的,我不会爬树自然也不可能会打架,身手很不利索。<br />  说实在的,我有点小小怕他。这个不太爱生气的男孩子眼睛很大,而且眼神犀利,会看到你把头埋到胳肢窝里为止。大多时候他是独自拿着书看,不言不语,偶尔叫我几次,是要我端茶倒水,不过我也没什么怨言。斯北长得很漂亮,我很喜欢他。<br />  要说明的是小时候的喜欢是很简单的,比如说我也会喜欢给我西瓜吃的大叔,或者是门口那只时常卖乖的小狗。当然啦,喜欢斯北的感情和那些是有区别的,我想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很漂亮,很干净,而且不多话,不吵人。<br />  我们常常练笔,这是妈妈要求的。每回妈妈们看完斯北的练笔总会顺带看看我的,然后边看边微笑,最后说,斯北还是比我好,还取笑我一个小女生文字感觉居然不如一个男孩子。<br />  我和斯北所有的见面加起来不过四次,而且有一次还是聚餐,打了个招呼以后就再没和他说什么话。<br />  那次我坐在秋千玩,看见一只蝴蝶一声不吭地飞到我的秋千的旁边,见我没有做什么,就停在秋千上,和我并排坐着。说是蝴蝶其实真的不漂亮,嫩黄色的花纹,枯叶似的底色,飞舞起来像是被人丢弃的纸屑,颜色暗淡,舞姿僵硬。我想象着那只蝴蝶像我的灵魂一样逃走,身子突然仄歪一下,然后变成快要坠落的孩子,路过天堂之后匆匆穿过生活的炼狱。<br />  小学以后,我就不再和斯北一起看书了。一个因为福利变好了,妈妈的钱够我一个人狂订杂志;二是因为斯北的妈妈给吊到城市的那一头,想见个面都要乘着公车坐一个小时才能到;当然还有一点,上了初中,我和斯北两个人的学习都变忙了。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单纯,毕竟我们无法停止长大。<br />  问题在背后永远都隐藏着答案,但是不会有人去寻找,因为找不到答案就是一种折磨,而人是天生热爱折磨的。就像一群鸟拔山涉水要回家,就像凤凰要往太阳的眼里里钻,就像蝴蝶,愿意死在花朵的甜蜜里面。<br />  B时光旁白<br />  考完最后一门的那个下午,希诺坐上了公车。上车的时候她只想着阶梯上的鞋印,她试图踩着上去,或大或小的印子挺让人感慨,那么多人曾经跟自己走在同一条路上。彼此陌生。<br />  希诺从小到大有一个特别要好的女生,这个女生从小就和她在同一个班级,她叫思漫。思漫的爸爸妈妈在广州,所以思漫从小就和爸爸的朋友一家在一起,他们对思漫不冷不热的,但是只要他们肯供应给思漫吃的穿的思漫通常就很满足。<br />  但那并不代表思漫会感谢,思漫从小就和所有人都不亲,包括爸爸妈妈。<br />  说到思漫就要提提和平,由于思漫的关系希诺和和平也是很熟的。回忆起和平就像在记忆中使劲儿拉长一条小小的皮筋儿,你只到要停止摧残但身不由己。希诺记得很小的时候和平还是个很乖很听话的男孩子,后来上初二了之后和平就好象是一夜之间变坏了,一些苍白但是纯洁的东西因为某种浸染一片漆黑,黑得像巫蛊,黑得像诅咒。和平开始变坏,他开始喝酒抽烟谈恋爱,校规有几条就违反几条。<br />  他的事儿都让思漫去摆平,这就让思漫经常出入老师的办公室和那些红灯酒绿的地方,刚开始还有点怕,后来思漫就不怕了。<br />  思漫第一次去找和平的时候希诺也跟了去,因为怕思漫一个小女生去那种地方去给欺负,所以就一起去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点儿。她们在酒吧里看见和平和另外几个人在喝酒,旁边有男生也有女生,有一个穿短裙子的女生轻靠在和平的身上,笑得花枝乱颤,粉腮颤抖。十二月的冷空气似乎是从一个小窗口里偷偷摸摸地钻入,她的脸上那些厚厚的妆迅速破裂然后迅速被女生抹去。整个过程完整,而且完美。<br />  思漫走过去,敲敲门,然后一个人出来,把她们猛地往里一拉。和平研究似地看着她们,然后问她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语气很严肃。然后希诺想了一会儿,看了看思漫,思漫注意到希诺的手心里面全是汗。她想希诺真的是个很柔弱的孩子,那么乖。然后思漫开了口,你爸妈找你回去。<br />

小马 发表于 2013-11-25 11:09:57

学习了,不错,讲的太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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