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 发表于 2013-12-19 19:25:15

倒立的风景

后视镜里的你,以前我整个世界,用背影跟我越来越远的道别。
那么,再见。






【文,红尘空】








你看不清我的身影,车厢里泪水有力的证明,那些放大的伤痕,像藤蔓织成的错误,倒影在车窗玻璃上清晰可见的纹路,终于把曾经真正写成了曾经。
那么,程安夕,再见。
大概所有的感情一牵扯上钱这个字,就让人觉得失望,甚至是悲哀,所以你一言不发的出去时,门才在你身后发出那么大昭示着绝望的声响。
所以当车子拐上银福高速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根本来不及反应。
所以空气里浮躁着要哭的情绪,可是现在却没有哭,你说我哭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哭?我也被自己从心底冒出的反问吓了一跳,所以靠边减速,找到出口就下,然后转下去绕半圈又开上来,依然是一样的风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从哪里上的银福高速,要去哪里呢?
在我眼里,现在后退的风景,全部都是倒立的。
再一次站在这扇门前我想了很久,久到我不知道到底该怎样进去。然后门开了,我没有抬头。
——怎么站门口?没带钥匙?
我侧身进门,抬起右手,钥匙就扣在我中指的第二个关节上。
——那你干嘛站门口?去哪里了?
——我去洗个澡。
然后是急速的冲水声震动在左右耳膜,反应给我像溺水一样的侵占感。很好。不就是一场终究都会来的诀别么?程安夕你真不用这样假惺惺的关心,你知道我很恶心。
这么多年,哪次进家门你会问去哪里了?你关心过吗?何必又现在来说?
然后是湿漉漉的头发在地板上滴出几条不规则同斜率的虚线。
——你到底想怎样?
——我累了。
听到我喉咙发出几个若有若无的字连我也震惊了,我真的不想跟你说话,程安夕,很恶心。
你让我怎么说呢?让我怎样去想我想着给你惊喜打开门看到的是别的女人在你怀里,连同你一起给我两双错噩眼神交织着我站在门口放空的画面?
八年,我就得到这个唯美的画面,我当时能不能转身出去再配一句“走错了”的台词,我就是直到我不能,才勉强维持着不震惊的面容进卧室拿了件衣服出门。
那么那天,怎样收场我不知道,醉酒醒来在自己的房间,你在厨房里弄早餐。
闭眼,全是这几天不堪一击的爱情和多姿多彩的生活放肆纠缠在一起映射出比小说还波澜起伏的画面,我真的累了,安夕。
我进卧室听到门在我身后发出似有若无的响扣声,我突然觉得这么多天奋力伪装起来的气度一瞬间溃不成军,靠着门身体也不由已的下滑,终于瘫坐在地上两眼放空,就有阔别重逢的液体顺着脸画了整整几条圆滑曲线,我们的生活轨迹好像出了问题,偏离了我们在大学时预定的轨道,可笑的是,我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程安夕,你要怎样,才肯将我的脆弱一览无余?
出了问题就要对症下药,解决问题才是关键不是么?陆楠堇安慰别人的话怎么到了你这里就统统不行了呢?你不是很理智很理智么?
然后不知道哭了多久,站起来胡乱抹了把脸,转身拉开门刚好碰到你不知所措的眼神。
——我……
你勉强挤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目光落在我的瞳孔里不知怎样表达。
——我想该听听你的解释。
我也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接着是你的手拂过我脸颊伴着你慌乱的眼神问道,怎么哭了?
我看到你眼神中心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程安夕,我觉得你当初上农大真是亏了,考北影肯定都是一线明星了。
——我没事,你先解释解释你自己的事。
我绕过你把自己落在沙发里,接着是你凑过来紧紧挨着我坐下。
——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还要我解释什么?
——是吗?那就别说了。
我站起来准备回卧室睡觉却被你死死握住手腕,我能感觉到你用了很大的力,这种状态不是生气就是怕失去,那么安夕,你是那种?
——我没错,你看到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怎么这么敏感,我认识你时你不是这样的?
那么我认识你的时候,我是怎样的?那么单纯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那样单纯的我也再不会有了。当一个女人把所有青春美好都给了你时,当一个女人开始全心全意爱你时,除了你,她早就一无所有了。
——放手,我想睡觉了。


——楠堇,我真的错了么?


——你没有,放手。


——楠堇,我真的错了么?


——你没有。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难道我们在一起的感情你都这样质疑吗?还是你从没相信过我?


——你想多了。


——陆楠堇,我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以为我就那么贱吗?那你干嘛不换个?


我听到你渐渐升高的分贝和手腕渐渐提升的疼痛感,你真的生气了,八年,你第一次动怒。


‘啪’,我挣脱的右手在你刚刚站起来抬起头的左脸上响亮的印了一耳光。


——好,程安夕,我就告诉你,你他妈不是一般贱,在我出差晕倒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你呢?你他妈在哪里?在我醒来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在我被告知怀孕了你他妈在哪里?
——嗯?


——在我什么都不想就定了机票飞回来想要给你惊喜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看,程安夕,你眼前这个女人肚子里有你不到三个月的孩子?啊,孩子挺好,他爸在哪里呢?当我打开那扇门,我孩子吧爸爸就跟别的女人坐在这里鬼混?
我是真的尽量压制自己不动怒,即使你有多动怒,我的声音在给了你耳光后却明显几乎是怒吼的,眼泪也早已模糊了双眼,可我还是隐约看到你泛红的左脸上有惊讶的喜悦。


——你说什么楠堇,你再说一遍,这是真的吗?
我看到你满脸都是笑容,连被打出的手印都遮挡不住你的笑容,你言语里尽是激动,还有你双手紧紧握住我的双肩,眼神里都是质问。
我却在你微笑的表情里,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二】


日子勉强还算过得去,又一次争吵以你的让步妥协为终结,我也维持着自己一贯的骄傲看你狼狈收常
我开始起床收拾,你还在睡梦中,我的指甲划过你的唇角让我突然想起八年前我们初见的场景,你穿着纯白的短袖坐火车去拉萨,我们是一个旅游团的游客,那样便算认识了,七天的旅游让我们纠缠了八年。
以前我喜欢看夜里你起身上厕所之后穿着白衬衫站在窗口抽烟,夜景称着你有一些落寞,但是现在看着你熟睡的脸我真的觉得恶心。
犹豫的嘴角最终还是魅惑的笑了,拿出手机发信息:1点,莹姐店里,不见不散。
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相信你夜里醒来找不到我,便会打电话给我,那么,你也可以看到这条短信。
车子在行驶的时候,我依然收不回嘴角的笑意,我在想你看到短信时暴跳如雷的画面,真可惜,程安夕,我看不到。这么美好的画面我看不到。真是嘲讽。


凌晨两点,陈总没有来,你也没有,我计划的完美剧情只有我这个导演在角落喝着酒。凌晨三点,稍微清醒一点后,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我讨厌深夜还亮着的灯光,像嘲讽这座城市没有家的人。


所以我不知道我开到那条路上,脑子里尽是大学时你我的约会和你搂着别的女人的场景交缠着,还有你喷在我脖颈下的气息响出的情话。我突然想起八年来,我不确定你是否爱我,就一意孤行的跟着你天南海北的走,眼泪一瞬间解脱出眼眶。意识和视觉里的东西都越来越模糊,突然刺眼的车灯照的我来不及擦眼泪,连着几个右转狠狠摇着方向盘,脚下一使劲就狠狠撞上什么。


我突然觉得死是最好的解脱,身体和方向盘的碰撞,来自胳膊的清晰痛感,之后便晕了过去,我不知道是死还是亡。


孩子没有了?这是我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全然顾不得麻醉药散尽后伤口上传来的疼痛感,输液器还在滴滴滴漏着时间,我看见你趴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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