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正在嵩岳峻极处

一 在msn上接到王兄的江湖令：周未嵩山峻极峰见。 江湖令，急急如律令…… 站在登封小县街头，看着眼前美丽干净的县城，发着小呆，环顾四周中原美女，发着花痴，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来往的莺莺燕燕红红绿绿却


一


在msn上接到王兄的江湖令：周未嵩山峻极峰见。


江湖令，急急如律令……


站在登封小县街头，看着眼前美丽干净的县城，发着小呆，环顾四周中原美女，发着花痴，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来往的莺莺燕燕红红绿绿却对我不屑一顾，唉，岁月这把无情刀，刀刀催人老。遥想当年也是名草一根，也曾引的几只彩蝶绕草三匝，欲依其枝，无奈思娇之心无以慰藉，愤恨之情无以排解，伤心之余想起朋友曹君的老祖宗说的一句名言：何以解忧，唯有登山。


正哀怨着，迎面过来的一条饿狼冲着我呲牙咧嘴，是王兄在接头地点相候，对上接头暗号：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有艳遇否……”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二


嵩山对我来说已是故地重游，少室山下鸠占雀巢的少林寺也已去过数次。


虽然每次扬言要在少林寺练习坐怀不乱之神功，但是一出山门却发现内力全失，口中虽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两眼却追遂着芸芸美女而不敢眨眼。
虽是这般罗嗦，但登五岳还是按老规矩来。


先到中岳庙拜拜中岳神，中岳神就是天庭大神，从中华门起，经遥参亭，天中阁，配天作镇坊，中岳大殿最后到御书楼，深达二千米，庙内规模气势宏伟，历代碑刻林立，四周古柏参天苍翠挺拨，但依然掩饰不住其萧条败落，有的院落已经坍塌废弃，窗棂腐朽，锈迹斑斑，满院子杂草丛生。


正是中原大地秋色正好之时，三二黄叶飘落，隆起的台阶，班驳的石栏，荒芜的院落，在秋风中越发显得幽暗。只有几个道人的苦守在这里诺大的道教圣地之中，就如这时下的天气一般，呈现着道教的衰微，道家本是崇尚清静无为，修身养性，也好，繁华别人的繁华，清修自已的清修。　


御书楼后面有一条道通往太室主峰，只是后门紧闭，便从嵩阳书院上山。


嵩阳书院右侧石径是上太室山主峰的主道，面对着中国古代四大书院之一的嵩阳书院王兄竟然过其门而不入（四大书院，小可我己入其三，唯有庐山的白鹿洞还未去，否则又可以炫耀一番）但颇有禅根的他却问起了附近的永泰寺，这一问，却吓了我一跳，这可是尼僧们清修之地，岂能带王兄等这般色中饿鬼扰乱这佛门静地，只好搪塞几句敷衍了事。


永泰寺位于太室西麓的子晋峰下，始建开于北魏正光二年（公元521年），是中国最早的尼僧寺院之一，而且与少林上、下院一脉相承。中国有许多比丘尼庵，而将尼姑庵称为是禅寺的却只有永泰寺了，这与南北朝时期三位的公主在此出家有关（关干永泰禅寺待小可下回再表）。
三


嵩山分嵩山分为东西两支，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而太室山峻极峰是嵩山的主峰，徐霞客在他的游记中说，“少室嶙峋，而太室雄丽称尊”数年来几次来嵩山都是在少室山三皇塞一带游览，而作为嵩山主山的太室山却不曾一登，想来也是懊恼不已 ，每次说起嵩山也只是弱弱的表示自已来过，今日也算是一了夙愿。


秋高气爽，午后的阳光明亮而却很温柔，兀立在眼前的太室山犹如波涛般连绵起伏，绵延无尽。


从书院到老母洞这段山路比较平坦，走来很是惬意，山路是感觉刚刚修葺过的，一色簇新平整的青石板铺就，沿途山上没有什么松柏大树，这与在山脚下看到的有很大不同，初冬时节，林木苍茫，枯叶落尽，呈现着北方这时节特有的苍凉与荒芜，更叫人高兴的是这里没有缆车，也不象泰山沿途尽是店铺，少了几分商业味，多了几分山本该有的气息，自然和荒芜的味道。


来到老母洞，也没仔细看里面供奉着那位神仙，但香火很旺盛，几位衣着朴素的老太太围坐在洞门口烧香点蜡烛，启求着神灵的保佑，用平时省吃俭用下来供奉神灵，她们都是中国北方农村典型的升斗小民，朴素如同这里的土地，或许她们不知道宗教和信仰是何物，但她们却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看着她们那白发，那神态，那烛、那火、那烟，在寂静中令人触动，于是合掌长楫默念平安。


过了老母洞山路便陡峭了起来，眼前的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陡峭山峰直插青天，巍峨雄伟，登山之乐在于登，一步一步上去，虽然很是艰难，但也慢慢地为自己积攒了高度，也许是因为登上了高处，随着视野的扩展，风景也是一步一重天，抬头往上看在山路从陡峭高耸的危崖间中穿过，宛如系在腰上的飘带，道路上下两端是杂驳着青黑色植被的直立如削峭的石壁，而峭壁就如同拉开的一道屏风，连崖横亘，向下俯瞰，而峭崖从天而落，令人不定而栗。


发现此时已处嵩山腹地时，慢慢欣赏起嵩山，嵩山因石奇，水秀，云诡，树美而著称，秋冬时节不是看水秀与云诡的好时节，树美，呵呵，已过了层林尽染的时候，满山杂树裸露着光丫丫的枝条，就好象登山的二个光棍一样，没有一点美可言，唯有这石奇的叫人看得目瞪口呆，张大嘴竟然合不拢来。


要说石头，嵩山还有一个很大的名头，中国首批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为世界地质公园，连续完整地出露35亿年以来太古代、元古代、古生代、中生代和新生代五个地质历史时期的地层，地层层序清楚，构造形迹典型，被地质界称为“五代同堂”，和距今23亿年（命名为嵩阳运动）、18.5亿年（中岳运动）和5.7亿年（少林运动）三次前寒武纪全球性地壳运动形成的沉积间断和地层角度不整合界面遗迹，实际上是一部完整的地球历史石头书（专业知识请诸位看官百度一下，靠，百度付我广告费）。


闲酒不懂什么运动，最近一次大运动在我出生后一年也收场了，但眼前的嵩山却让我想起少时曾读过“嵩高惟岳，峻极于天。”嵩山之险峻并不亚于华山，抬头只见群山耸峙，层峦叠嶂，气势磅礴，他的山岩不同于华山峭壁天成浑然一体，也不象泰山石那样沧桑生硬。它是壁立着的，皱折的，然而只要有可能，在这峭壁上就覆盖上层层叠叠的植被，树与岩崖共生，树努力追随着山的高度，山也因树而显的灵秀。


四


我们虽是花痴，但更是山痴，趁着周未千里奔波而来，投入它的怀怉后又匆匆离去，有人或许不理解，而我自己也不会明白，只好认为是冥冥中的牵引，它告诉我，山永远在那里。


山路虽险峻陡峭，却也风光无限，站在悬崖旁，天高云清，空山寂静，放眼望去，群山叠嶂，绵延不绝，俯望中原大地一片苍茫，而脚下苍松褐石隐约其间，临秋风，心浩荡，登时领略到杜夫子当年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山，只有更高，才能令自己峥嵘尽现。


随着高度的增高，游人也越来越少，很多人在到达峻极宫时便不在上山，因些峻极宫中游人众多，其中不乏美媚，瑟瑟时节看到这般桃红柳绿，登山的疲惫在我们二人忙碌得能在秋风里荡起一汪春水的眼神中化为一缕扬柳轻烟。


与王兄坐在宫前的石阶上小憩，用羡慕的目光看着牵手上山，搀扶下山的情侣背影，想起春天在泰山十八盘用尽奶力追赶美女的情景，不禁哑然而笑。虽然每次说起旅途中的艳遇都是眉飞色舞的，其时都是清水煮白菜，不见半点油腥。唉，十载江湖生华发，华年如水不堪论，年轻时有贼心没贼胆，而现在有贼心有贼胆时却发现贼已没有了。





收起猥琐的目光，继续与馍叫劲，长路漫漫，台阶万重，真是应了古人的话：望望不可到，行行何曲盘。手脚并用走过那段因徐霞客当年经过时留下“吾目不使旁瞬，吾足不容求息也。”感慨的“羊鼻梁”后，在走过7000余级台阶后我们来到了顶峰──峻极峰。


五


峻极峰海拨高度1494米，其时五岳海拔都不算高，但都处于平原之中，给人都有一种雄伟震撼的感觉。


站在竣极绝顶上，嵩岳诸峰尽在眼底，东边太室三十六峰，群峰环绕青山巍巍。西边少室三十六峰连绵不绝，茫茫无尽。抬头是清澄碧澈的天空，浩浩荡荡，了无边际。而往远眺中原沃土，黄河如带。才真正体会到北宋名相范仲淹的那句：“不来峻极游，何以小天下” 的大气魄，《水经》曰“昆仑之墟，去嵩高五万里，地之中也，嵩山绝顶，直上可接。”登上嵩山才会明白为什么从古到今争天下必先遂鹿中原，才会明白先人为什么会把五岳之中心，如此重要的一个名字定在这里。
山顶只有几个中学生，在悬崖边上嬉戏着，说笑着，他们真年轻，真灿烂，很高兴为他们在山顶的留了影，并郑重承诺下山后通过电子邮件传给他们。


镜头中留下他们青舂灿烂的笑脸，年少轻狂，幸福时光，他们的笑脸留存在我的镜头中，十几年前我们也是这般阳光，而如今呢，世故与圆滑早已遮掩了我们曾有的笑脸。


六


静静的坐在山顶等待着落日，靠在一个山风吹不到的石头上，阳光是暖和的，耳边云驰过，风刮过，风过影动，你甚至可以听得到从岩缝中不时低低传来的絮语，这真是一处美妙的所在。


一只山鹰从头顶盘旋，以自由落体向下俯冲，在快触到山崖时才展翅高飞，望着嵩山的精灵，王兄说：这猎猎山风，若真能将人托起，托起了就去做一只飞鸟吧，御风而行，自在逍遥，人生极至，夫复何求。
二个爱鸟如命的男人，有这个宁静的下午，天高云淡，阳光暖和，真好。


七


渐渐的天空变暗不再明亮，这个时候天青蓝青蓝的压低了，而在西边，一片金红色晕染着无数流丽的云朵，令人炫目，落日放射出艳红姹紫的惊奇霞光，如同一个燃着的火球飞速地要沉坠到山的后面。


我们只是呆呆的坐在山顶，看着那层金色慢慢贴住了群山，给它们镶上一道艳丽清晰的轮廓，随后一点一点的变暗，变模糊，最后天幕合拢，夜空若无其事的黑了下来，仿若刚才的绚烂未曾上演过一样。
看着这山中落日竟使人意醉神迷，忽然浑身颓唐而不想动弹，心里涌起若隐若无的惆怅。


难道我是在悲秋吗，在感伤夕阳吗。不是，在我生活的城市，如此的黄昏我们正疲惫的归家途中，何曾去瞥过那道晚霞，或许是我的心已经没有了颜色……幸好，我们却能还在在旅途中才能见识到那些美丽景象，能在心中留住那抹红。


八


该下山了，对着这寂静的大山，清风，明月，星辰，调几声嗓子唱起来：


小苍娃我离了登封小县……再不能中岳庙里把戏看，再不能少林寺里看打拳……再不能摘酸枣把嵩山上……















(嵩山峻极峰)

(嵩山落日)

(太室山脉)

(少室嶙峋)

(连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