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东南：走在边沿的岜沙

忘记是在今年还是去年，在电视里看到过一档旅游节目，介绍的就是贵州的岜沙，话外音男声用的是八十年代播音员的口吻，看到的画面也近乎是与世隔绝的原始和神秘。当时还懵懂地认为，那是十分难到达的地方。可这个十一月，我已经亲身到达并且体会到了它的原始、神秘。

                                                       
　　忘记是在今年还是去年，在电视里看到过一档旅游节目，介绍的就是贵州的岜沙，话外音男声用的是八十年代播音员的口吻，看到的画面也近乎是与世隔绝的原始和神秘。当时还懵懂地认为，那是十分难到达的地方。可这个十一月，我已经亲身到达并且体会到了它的原始、神秘。

　　旅游者难免带有猎奇的眼光，一切与原有生活不相干的新鲜事物，都是那么的吸引眼球，而在旅途中保持着好奇心通常也是使旅程快乐的办法。而在好奇之后，就该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和收获——至少我是这样的勤快人。^^

　　离开小黄后，我们继续坐着司机的车，去了岜沙，从江到岜沙可比从江到小黄方便多了，所以一进山门，我就知道这里开发的要比小黄彻底，但进门时并没有人阻拦要门票。

　　司机把我们开到王家寨放下，我和KK不明方向，所以就顺着山路走下去，准备先看看寨子。虽然浙江的小村我去过一些了，很淳朴的小黄我也见识过了，但是没有想到真正的岜沙比我去过的所有村子都破，这里所谓“破”并不含贬义，只是当它出现在你面前时，会不自然流露出这样的形容。贫穷是不讳言的，不然也不会有湖南卫视找了一个城市少年与岜沙的少年对调的那期《变形记》，贫穷有贫穷的好处，可以让人保留一些最原始的做人的准则，也让人性最接近本来面目。

　　在路上走着，要当心牛粪，山路并不平坦，所以下坡的时候格外小心。先遇到一个穿黑裙的女孩，后来我们知道黑裙是表示未婚，白色带藏青的裙子表示已婚，那么这位未婚小姑娘，就成了我们问路的最好人选，开始我还将信将疑地问 ：你能听懂普通话吗？她答：能。然后问她前面走过去，是否走得通？她说：可以。于是简短对话后，我们继续向前，刚看到一个平台，就看见三个黑衣的岜沙小孩，我们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嘴巴里已经吐出了让我们惊讶的话：拍照！给糖。我们乖乖地给他们拍了照，给了糖，老实说这三个孩子真象野孩子，小脸脏脏的，身上的衣服也脏脏的，呵呵。

　　当中的那个看似最大的，是个小虐待狂，他蹂躏一只狗狗的样子，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虽然惊讶，但是对于不能理解的事物要宽容，就好象卫斯理在书中给我们打的比方：如果一个外星人看见地球医生在动外科手术，是不是会认为他在杀人呢？毕竟我们身处在一个闭塞的苗寨，毕竟岜沙是中国最后一个带枪部落，毕竟来说少数民族本就比温吞水的汉族多一点生猛，所以，可以理解吧？

　　寨子里头看得差不多了，我们沿路返回，在铺设平整，方便游人进出的水泥马路上，看见一队队放学回家吃中饭的学生们，他们的装束果然又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与之前看到的苗族和侗族又不大一样了，而且我好奇的是，女孩子们都穿着同一款式的衣服，那怎么体现不同呢？老师都认得出来吗？

　　正在发呆的时候，又听见了芦笙奏乐的声音，之前在南花苗寨有过类似经历，经验告诉我们又有表演了！同时这也成为我们强悍的自助游中又一次蹭看表演的记录，给我们买单的是成都军区的领导们。就我和KK俩人混迹其中，他们也不大在意，嘿嘿。

　　看表演的时候发现他们很少人穿鞋，要穿也是解放鞋，想起之前问到放学小姑娘的一句话：你们怎么不穿袜子？天气已经很冷了。小姑娘答：我们没有袜子——我们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本想也许是民族特色，或者习惯问题，没想到的不穿袜子的简单理由是因为“没有”。带着这样心情再看他们卖力的表演以取悦军区领导，又觉得真是太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他们没有别的优势，惟独世代固守的传统，能成为一种卖点，既然有人花钱看，他们也就乐得表演和宣传了，尽管网上有文章提出质疑；猎奇之下，岜沙的传统能维持多久？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有猎奇的需要，就让人家一直保持古老的传统不变。希望他们可以明白：赚钱改善生活是重要的，保持祖先留下的传统也是重要的。

　　在表演的人群当中我发现一个小个子岜沙男人很眼熟，没错他就是我在记录片里看到的那个人，是介绍岜沙时出镜的那个人，当时还听见有人叫他“族长”，其实应该是组长或者队长的意思吧。因为后来查了资料，发现他其实还满有名的，叫滚元亮，他99年在岜沙刚刚被开发的时候就表演了，因为他是村里的神枪手，打鸟一枪一个，后来因为表演需要，也因为国家限制，他已经几年没有去打猎了。关于他的文章可到这里来看，精彩又详细：http://www.chiyou.name/page/mzfq/basha2.htm

　　表演我们只看了后半场，主要有岜沙的婚嫁仪式、民族歌舞还有镰刀剃头——他们就是用镰刀剃头的——不可思议就是不可思议，剃得还满干净来！我拍了几张照片，发现看表演这事虽然很俗，但是还满开眼界的。歌舞表演最后岜沙男人们放枪，总算见识了下最后带枪部落的名副其实，放枪后一片叶子砸在KK头上，当地人跑过来说这是极大的幸运，KK后来把那串叶子拿回去了，我坐她旁边了是不是也能沾点喜气呢，嘿嘿。

　　表演结束后，小黄司机所谓的“下山的车很多”并不符合实际情况，所以情急之下就想到了这批成都军区的领导，KK出马，请他们载我们一程，液！再次成功。至此我们蹭看表演及蹭车记录到达高潮！领导们的肩章是两星，估计应该是中校吧，能跟中校挨得这么近，生平头一次啊头一次。所以我在寄明信片时写道：彪悍的自助游就是这么完美。的确，自己出来玩可以碰到太多有趣有意思的事情了，而跟团会丧失多少这样的机会呢？

　　离开岜沙，此行贵州看少数民族风情的目的就基本完成了，接下来的回程我们走这样的路线：从江——榕江——三都——荔波，啊~离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不远了，那么腐败也就不远了吧。想到这里我就高兴啊，我要腐败我要腐败。这一路玩的很开心，可肚皮不是很开心，一直没怎么吃饱，以至于那时候我们和KK的最大愿望是吃一顿KFC！可惜在三都和荔波都没能如愿，最后还是在贵阳实现了愿望，尽管在上海KFC已经排除出我的饭馆list，但是此刻万分怀念，怀念那个味道，也怀念胃被撑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