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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登山者是“身在地狱,眼睛在天堂”。他们是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穿越。
    冰山之父慕士塔格不仅是帕米尔的象征,它同时也是我国登山运动的摇篮。慕士塔格有着父亲般的威严,也有着父亲般的慈祥。它坡度平缓,没有多少险峻之处,它不是一座技术性的山峰,但它的绝对高度令登山家们心仪。它毕竟是帕米尔的额顶啊!
    选择了慕士塔格,也就意味着选择了向自己的体力和意志—&md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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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有人说,登山者是“身在地狱,眼睛在天堂”。他们是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穿越。

    冰山之父慕士塔格不仅是帕米尔的象征,它同时也是我国登山运动的摇篮。慕士塔格有着父亲般的威严,也有着父亲般的慈祥。它坡度平缓,没有多少险峻之处,它不是一座技术性的山峰,但它的绝对高度令登山家们心仪。它毕竟是帕米尔的额顶啊!

    选择了慕士塔格,也就意味着选择了向自己的体力和意志——还有命运挑战。

    站在它的面前,这也许就是在履行前世那份不见不散的约定。



    7月11日 喀什 晴 最高温度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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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士塔格峰是我仰慕已久的冰山之父,此行也是我今年的主要计划,准备工作是从去年初就开始的,包括心理、体力、装备及假期的安排等。因为,有些方面不是我能左右的,要靠自己去努力。终于,在各方面的大力支持下,我在7月10日登上了去喀什的火车。

    在火车要开动的那一刻,眼泪已充满了墨镜后的双眼,我比画着流泪的姿势向车窗外的孤独、速跑、铜像、若雪挥手告别。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知道车外是35℃,也知道上车前他们分别与我拥抱时说的什么,更知道他们从现在开始就要一直关注着我和石头的行程。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行程,早上起来感觉身体发胀,在活动腰腿时,不小心把腰扭了。一开始以为无事,谁知情况非常的糟,坐长了站起来都很难,走路痛得几乎不支,想到自己为了这次登山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有可能因这点小事而葬送,心情非常坏。我是个细心的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该死!

    这时老陈发来消息,他已出发去大本营了,不能来接我们了。笑笑和孤独也发来消息,让我不要勉强自己,山在那里,任何时候都可以去登。我知道他们的好意,是关心我,但这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我忍痛在车上走动着,我一定要做最大的努力。车窗外的荒漠带走了我的思绪。

    我和石头背着大包,提着大包,艰难地最后一个出了喀什火车站,站在车站外等着姗姗来迟的杨春风。

    几个和我们一样背着背包的人主动和我们打招呼,谈话时知道他们是从上海来的,只是在喀什市玩一玩。我还以为他们也是去登慕士塔格的呢。合影告别,我们的装备及穿着就是身份证,户外一家人嘛!

    到喀什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石头去药店买药。我买扭伤药,石头买拉肚子药,他在车上闹肚子。你看我俩这是怎么了。回到酒店先洗澡,然后就是让石头给我擦药,后又贴上麝香追风膏,吃上三七片,石头也吃上药防拉肚子。我一直在想此行出师不利,而石头却让我想是好事多磨。本来想去喀什几个地方玩的计划取消,卧床养伤。

    晚上21:00在入住的开元酒店边上的回民餐厅吃了一顿新疆风味的晚餐,全队人见了面。新疆6人,云南4人,江苏2人,浙江2人,深圳2人,湖南1人,福建1人,北京1人,高山协作3人,大本营工作人员3人,队长杨春风,共计26人。最大年龄为47岁,最小年龄为16岁,还有一个19岁,女同胞3人。



    7月12日 晴转多云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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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6:00起床,洗漱收拾东西,把不用的东西放到驮包内,路上用的帐篷、炉、锅、衣服等放到背包里,背包有20公斤,我是想利用上大本营这段路拉一拉体力。又让石头给我腰部擦了些药,把三七片也吃上,感觉比昨天好些,但直腰时还是酸痛。7:00下楼,7:15正式出发。31座的考思特,驮包都放到后备箱及顶架上,背包放到最后一排及过道上,26人的队伍坐得满满的。上车后都做了自我介绍,文艺表演只在杨春风的《两只蝴蝶》及小丁的摇滚后就完结了。我本想主持,但腰难受只好作罢。8:40到达乌帕乡,吃的抓饭,因太早米有些硬,肉也不烂,但考虑到是上山前的最后一顿饭,我吃了两碗。11:20到达盖孜检查站,每人都顺利通过,路过卡湖时只停车照了几张像。由喀什到塔县的路正在修路,大部分路段都是绕行,所以204公里的路用了七个小时,中午2:30到204碑处,也就是车只能到此,剩下的路就要步行了。此处海拔3692米。

    驮包都被骆驼驮上了。背包自己背上行走,开始的五六公里是非常平缓的砾石草地,草很稀疏,但开着各色的小花,有一种紫花很奇特,绿叶在中间,花在绿叶的周围,可谓花儿配绿叶。

    一边走一边就能看到云遮雾锁的慕士塔格峰,但它的山角处还是能看清楚,那两个大断裂处能看见积雪的厚度。当平缓的路走完时,就开始蜿蜒上坡了,坡度并不大,但上行起来感到非常的吃力,不是腰发酸,而是气喘不上来,因这时海拔已上升到近4000米了。  

    此时头也发懵,特想睡觉,我知道这是高山反应,我数着数往上爬。当然我还是在最前面,后面的人还看不见呢。我徒步还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累,几乎到了不支的地步。加上腰又有些痛,我就每数100休息一下,大口地喘气。当我远远看见老陈站在石头上时,我知道大本营到了。我以为老陈会跑来接我,谁知一直到我走到跟前时他才说,我帮你背吧,我一点没客气,直接把包给了他,实际离营地也就不到100米。

    大本营的饭已做好,有开水,还有白砂糖,我先冲了一碗白糖水喝下,感觉好多了,但头依然发懵。老陈帮我一起把帐篷支好后,我开始吃饭,米饭、四个菜,味道一般,在山上能吃上这样的饭菜已经很知足了。吃完饭我又冲了一碗白糖水喝下,开始收拾东西。这时大队人马才陆续赶到,石头怨我把他的冲锋衣背走也不等他,把他冻的。这时是晚上20:00。

    22:00天开始下雨,大伙儿都各自回帐休息了。雨几乎一夜未停,夜里几次醒来看表都还早。



    7月13日 阴 雨

    7:30起床时雨停了,但天依然阴着脸。我围着大本营转了一圈,感觉好多了,头很清醒,高山反应过去了。

    慕峰大本营就在慕峰脚下的一个起伏不平的山洼里,从慕峰脚下流出的五条小溪任意地分布期间,上面大大小小的帐篷散落在山洼间,构成了慕峰大本营的繁荣。向上望去就是慕峰巨大的山体,不远处是白雪皑皑的峰体了。向下望去,白云也许是飘浮在山腰上在向上升腾,只一刻工夫就把整个大本营也包围在大雾里了。

    今天是休息日,没有几个人起来,9:00又下起了雨,天也变冷了,我只好回到帐内等饭,今天是吃两顿饭。12:00才开饭。

    10:30雨又停了,慢慢天又开始晴了,也有了阳光。大伙儿开始帮杨队支对讲机天线,弄完也到12:00了。在帮杨队架设天线时,腰又有点拉伤,感觉不太对劲,赶紧回到帐中让石头给我擦药。中饭是抓饭,肉不太烂,皮嫩红。吃完饭,12:50我和石头、老陈三人开始去冰塔林。冰塔林就在慕峰第一条大断裂正下方,也就是冰川融化留下的冰塔景观,从大本营出发向斜左上方上升垂直高度约250米,海拔4650米左右。我们三人用一个半小时就上去了,照相用了半小时,下撤用了半小时,14:20就回到了大本营。

    下午19:00又开始下起了雨,电闪雷鸣的。这地方的天气真是一天三变,只好在帐中熬时间。明天要上C1,而且要把自己的高山靴、踏雪板、高山睡袋运到C1。

    7月14日 阴转晴

    夜里3:00醒来,再没睡着,石头也是,感觉非常燥热,睡袋盖上热,不盖又冷,翻来覆去的特难受,每次翻身腰痛得厉害。

    8:00起床,9:30吃饭,10:30出发。从大本营用望远镜可以看见C1。C1海拔5540米,也就是从大本营到C1垂直上升1150米。从大本营一出发就是上坡,一直到C1基本都是40°的坡,海拔5000米以下是砾石马道,非常明显,5000米以上是雪线,徒步鞋穿雪套即可,最深的地方雪到膝盖。砾石马道呈之字形上升,非常好走,老陈、龙江和我用一个小时就上升500米,三个协作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但后面的大队人员还很远,石头不在状态。

    中午13:45我们三人到达C1,先于我们15分钟到达的三个协作已经将雪铲平,我们一起帮他们支帐篷。

   早上出发时是阴天,不时有大雪从我们身边吹过,当我们快到C1时天晴了,因海拔较高,风还是很大,而且较冷。我没有戴手套,手都快冻僵了,老陈给了我一只,他戴一只,过一会儿再互换,这样不至于有一只手被冻坏。因风较大,高山帐很难支,我们用了近一个小时,才把四个高山帐支好。这时天完全晴了,站在海拔5540米的C1向下看去,太辽阔了。

    慕峰脚下是一片大平川,植被较少,远处是雪白的群山,白云飘浮在山顶,天蓝得让人想哭。大平川里散落着几条像银链似的溪流,在阳光的照射下特别的闪亮。我想象着如果我是巨人,我会把它拾起收好带回家戴在爱人的脖子上,算是对支持我来登慕峰的感谢吧。

    我们三人在C1停了一个半小时,还不见后面的人到来。15:15我们三人留下运上来的东西后空包开始下撤,下撤150米时遇到了上行的队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最后一名队员我们是在雪线以下见到的。但我们再回头看C1时,看见的是几个老外在滑雪而下,在长长的雪坡上留下了条条柔美的曲线,把我们看得惊叹不已。你看看人家。

    16:45我们到达大本营,也就是上C1用时3小时15分钟,停留1小时30分钟,下撤用时1小时30分钟。

    大部分队员是19:00左右回到大本营的,最后一名是21:00。石头在C1有高山反应,吐了,回来后晚饭也没有吃就进帐休息了。我除了腰痛外一切正常,没感觉怎么累,老陈也是的。晚上23:00这里的天才黑,因没有灯,只好进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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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5日 晴

    又是3:00醒来,再没有睡着。石头还是感觉头有些难受,他也一夜没睡好。

    夜里外面突然冷起来,旁边的小溪也没有了声响,那是因为冻成了冰。一夜都在刮风,天线上不知怎么挂上了一个塑料袋,响了一夜。胡思乱想地熬到了8:00起床。今天是个大晴天,天上一朵云都没有,真是晴空万里,但气温很低,零度以下。

    因今天是休整日,还没有队员起来,只有三个协作正准备吃饭,他们9:00出发要往C2运帐,真是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昨天他们和我们一样上C1,而且背的东西比我们重,今天不休息,还要背上东西上C2,那可是要垂直上升1900米,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只有一个字:服。

    10:30太阳才照到我们的营地,气温马上就上升了。

    12:00开饭,一整天我都在和老陈等玩“斗地主”。晚上21:00三名协作回到大本营,他们用时12小时到C2建营,说上面风很大。

    今天进行分组,A组是明天上C1住,B组在大本营多休整一天,后天上C1住。A组后天上C2再回到大本营,B组大后天上C2再回大本营,这样错开,C2及C3、C1就不用太多的帐了。感觉不太好、有高山反应的是分在B组,但B组里也有个体力好的,要照顾弱一点的队员,老陈就是属于这一类,石头因为有高山反应要多休整一天。我分在A组。

    一整天都是大晴天,但风很大,感觉还是有点冷,要穿冲锋衣裤的。为了明天上C1,我把背包收拾好,将羽绒服、套锅、炉头、防潮垫、雪裤及内衣等一并装好。晚上,石头、老陈、我三人在我和石头的帐内讨论了博格达比赛的事,老陈想也组个队参加。



    7月16日 晴转阴

一夜大风但睡得很好,昨晚因聊天多喝了茶水,夜里起来一次,满天的星星特别亮。早上起来大风依然。早饭11:00,13:00A组出发。

    临出发他们看我体力好,又给我加了一套油炉及一大包馕。我的包有15公斤,加之大风,攀爬起来非常吃力,大风吹得人有时站立都非常困难,必须用手杖撑住。我和龙江两人体力好,一直在最前面。下午17:00到达C1,本来想生火烧水,但打火机在C1彻底玩完,又没有带火柴,只好等后面的人了。19:00后面的人才开始到,在帐内用汽炉烧水,帐内温度也升高了,因为我们刚到C1时天就开始下起了雪,大风依然,气温很低。化雪烧水,给七个人都烧了一壶水。21:00云南的老段和张京川才在风雪中到达C1。两人都有点失温,发抖,赶紧让他们进我们的帐里,先喝了些热糖水,手脚略微缓和。烧完水后给每个人蒸米饭,那种方便米饭很好吃,每个人都吃了一包。吃饱后开始烧茶,有酥油茶、普洱茶,喝得我晚上又起了一次夜,在大风雪的夜里起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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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大风但睡得很好,昨晚因聊天多喝了茶水,夜里起来一次,满天的星星特别亮。早上起来大风依然。早饭11:00,13:00A组出发。

    临出发他们看我体力好,又给我加了一套油炉及一大包馕。我的包有15公斤,加之大风,攀爬起来非常吃力,大风吹得人有时站立都非常困难,必须用手杖撑住。我和龙江两人体力好,一直在最前面。下午17:00到达C1,本来想生火烧水,但打火机在C1彻底玩完,又没有带火柴,只好等后面的人了。19:00后面的人才开始到,在帐内用汽炉烧水,帐内温度也升高了,因为我们刚到C1时天就开始下起了雪,大风依然,气温很低。化雪烧水,给七个人都烧了一壶水。21:00云南的老段和张京川才在风雪中到达C1。两人都有点失温,发抖,赶紧让他们进我们的帐里,先喝了些热糖水,手脚略微缓和。烧完水后给每个人蒸米饭,那种方便米饭很好吃,每个人都吃了一包。吃饱后开始烧茶,有酥油茶、普洱茶,喝得我晚上又起了一次夜,在大风雪的夜里起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7月17日 阴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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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说好是早上9:00出发,但由于几个人昨天太累了,起不来,吃完,喝完,穿好装备(高山靴,踏雪板),11:00正式出发。

    老段才走几步就晕倒在地,脑水肿前兆,只好与大本营联系,上来一个协作将老段照顾到大本营。后来得知他到大本营后,没有停留,骑驴去204公里处,又租车去喀什了。

    我和龙江依然在前面开路。昨晚的一场大雪有30厘米深,向大本营看也是白茫茫一片。 高山靴加上踏雪板,每只脚上有3公斤重。从C1到C2都是大雪坡,坡度在30—60度之间,而且是来回绕的那种路。因为这一段路刚好是冰裂缝、雪裂缝纵横交错地带,必须严格按路旗行走,否则就会掉进冰缝中。 以前从来没有穿过高山靴和踏雪板,穿上真有点不会走路的感觉,更不用说爬坡了,但很快也就习惯了。因为下了大雪,踏雪板踏下去都下陷有20厘米,往上提脚时又带上很多雪,加之本身高山靴、踏雪板重量,每次抬脚都很吃力,体力消耗很大。

    当我们爬上一个大雪坡时,发现有一个帐篷,这就是传统的C2营地,不知为什么只有唯一的一顶帐,在我们的想象中应像C1营地一样有十几顶帐才对。

    这时我们已不能想得太多,因为这时龙江和我都出现了高山反应,特瞌睡,真不想再往上爬了。我昂头往上看,看不见我们的C2营地,因为杨队说是三顶黄帐篷,但路旗还有几个在向上延伸,龙江问我还往上爬不爬,他想睡一会儿。我说一般我们的营地比传统营地要高150米到200米,也就是说再往上爬三到四个路旗就到了。我说一定要上,这时的我俩都已筋疲力尽。没有带吃的,我只有两块巧克力,给了龙江一块,喝了些水,我开始在前面攀爬。过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后面跟上的声音,我回头看时,见龙江还在原地没动,两只手杖支撑着身体,头低着,睡着了。我大喊了两声,他才醒来。我感觉喊那两声消耗了我很大的力气,因此处海拔应该有6200米了。

    我心里数着数,每十步停下大口喘气,还没到第一个路旗时大雾袭来,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知道路旗就在我的正上方,只能靠感觉的方向前进。大概过了半小时,大雾散去,前面还有两个路旗,但我们耗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第四个路旗时,什么也没看到,看到的只是无尽的大雪坡和更远处的路旗,我们真的绝望了,我们怀疑走错路了。

    不死心!求生的本能使我再往上爬一点看看,当我往上爬了不到十步时,终于看到了帐顶,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我只是向后面龙江说了声:“帐篷。”

    30米开外有一顶帐篷在那里放着,我又失望了,因为杨队说应该有三顶黄色帐篷。不管那么多了,先到帐内看个明白,不行就睡一觉再说。当我们打开帐门,看到里面还放着两个没有打开的帐篷时,一切都明白了。16日三名协作上C2营地时,风太大,只支了一顶帐篷就下撤了,而回去又没给杨队说。本想在帐中睡一觉,但帐中什么也没有,睡在雪地上太冷。我决定还是下撤吧。此处海拔6300米,时间是17:00。也就是从C1到C 2用时六个小时,海拔上升750米。 当下撤到传统C2营地时,又遇见了杨队带领的七名队员,原来新疆的梁子和云南的张京川从C 1出发上升不到100米就因体力不支而下撤了,所以A组的十名队员只有七名到达C2营地。

    下撤我又感觉是另外一种难受,从C2的大本营垂直下降1900米。特别是穿着滑雪板下更是痛苦,一不小心就翻跟头。19:00我下降到C1营地,老陈已从大本营到达C1营地,再喝了一大碗茶水。

    19:30开始从C1向大本营下撤,这一段路是我最烦的了,因为全是那种之字形砾石路,特戳腿,我感觉头很木,不能想别的事了,只是机械地下。21:00终于回到了大本营,等待我的是西瓜和汤饭。得知宋玉江带领的31人队伍刚到大本营,我去看望了他们,我认识的只有牧师、张耀东及宋玉江3人。



    7月18日 晴

    昨夜睡得真好,可能是因为太累的原因。 早上起来,万里无云。今天是个大晴天,心情好极了。 让人不太高兴的事是新疆的梁子因体力不支,决定回乌市,不再继续登慕峰了。今天A 组的休息日,B 组是从C1到C2,直接从C2下到大本营。下午21:00老陈第一个回到大本营,得知有5名队员到达C2,其余四名没有到达C2,他们是深圳的2名、石头和罗艺。经我的争取,计划有所变动,因从几天来的情况看,我和老陈、龙江三人的体力较好,成立冲顶先锋队。19日再休整1天,20日让老陈也加入A组上C1住,21日上C2住,22日上C3住,23日冲顶。但要在C2住至我们三人都感觉良好的情况下,若有一人感觉不行就要全部下撤。A组其他队员C2住完下撤,回大本营休整一天,再行冲顶。B组晚一天重复A组计划。

    7月19日 晴

    晚上睡得较好,石头的情况也慢慢好了起来,不再老躺在帐内了,也出来转一转,吃饭也正常了。前两天他连饭都吃不下。我将相机及卫星电话都充了电,搞一下个人卫生,洗了些衣服,大部分时间是在阳光下和其他队员海聊。抽空做了些冲顶前的准备,关键是不要忘记什么东西。真希望以后的四天能像这两天一样,那就太好了。

    7月20日 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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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0 吃早饭,13:30 A组出发。由大本营到C1营地已走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路上阳光时有时无。这地方特别怪,有阳光就热得不行,头都快热炸了,没有阳光了又冷得不行,这就是高山的特点吧。

     从12日离开喀什到现在已经有9天没洗头了,非常难受。洗头的东西都有,但杨队不让洗,一是怕感冒,二是热水只能供喝,没有多余的热水让每个人洗脸洗头,否则煤气就不够了。今天是老陈和我们A组一起上的,今天我按着杨队教的攀爬方法,每步要有一条腿放松,一步一呼吸,掌握节奏。我感觉爬坡很管用,特别是高海拔的雪山。今天大部分的队员都很出色,龙江用了三小时就到了C1营地。我用三小时四十五分钟。张京川用时三小时半。章氏父子用时三小时四十五分钟。丁丁用时四小时。杨队用时四小时十分钟。老陈用时四小时二十分钟。最后面的邓辉及李进用时五小时。上次用时最多的是七个半小时。

    到了C1营地时阳光真好,每个人都开始照相,白雪的山坡上一排挂着九顶黄金色的帐篷,天上朵朵白云,天蓝得有点叫人不敢相信,加每个人穿的红的、黄的、蓝的衣服,远处是群山,下面是平川、河流,这样的景致也只有爬到高处才有。每个人都很兴奋。有人开始忙着烧水做饭。在高山上能吃是好事,不能吃就没有力气走路。晚上23:00 天还没黑,大伙儿都进帐睡觉了,因为明天要上C2营地。



    7月21日 晴转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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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风,但老陈和我都睡得不太好。有一种莫名的难受的感觉不时袭击着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12:15正式出发,这次我背了16公斤,因为准备冲顶,带了三天的食物,以及衣服、卫星电话、照相机、摄像机、GPS、对讲机和充足的电池等。这一段必须穿高山靴和踏雪板,攀爬起来非常吃力。云南的张京川和丁丁的背包是让柯尔克孜族背夫背上去的,每人二百元,所以他们是空手而上。这些背夫给外国人背,从C1到C2每公斤12美元,从C2到C3每公斤20美元。每二十步喘一口气,腿酸得厉害。这时候是体力和毅力的综合体现。18:05 我到达了C2营地,老陈已先我半个小时到达。一路上阳光普照,但是此时的阳光已时不时被乌云挡住。没有了阳光,天冷了起来,各自进帐做饭休息。我和杨队、邓辉、李进住一个帐篷,临睡前杨队讲了他以往的经历,为失去他的初恋情人而后悔不已。

   

     7月22日 晴转多云

    晚上下起了小雪,大概十厘米厚,早上起南风,轻轻的云浮在我们的营地之下,山脚下的平川隐隐可见。营地之上,蓝蓝的天没有云朵,但还是有风,气温在零下15度左右。这种气温加上有风吹起的雪,“撇大条”是件痛苦的事,但又不能不为之。C2这一夜睡得不错,这很关键,因为这是决定谁继续上C3、还是下C1的重要条件。如果在C2这一晚头疼或有其他不适就只好下C1了,而多数人就是有不适也要坚持上C3,因为那样可以早五天登顶。但如果登顶不成,会对下次登顶的体力造成不必要的消耗。C2营地海拔6350米,没有不适感觉的是少数人。杨队是反应最严重的一个,头疼了一夜,说了一夜的梦话,我是听邓辉说的,半夜他还起来找花生米吃。一上午都在为谁上C3而争论。原来是决定我、龙江、老陈三人上C3,试冲顶,但现在九个人都想上C3。好容易说服了章氏父子、小丁、李进四人下C1,张京川激奋的态度让杨队不好再劝他下去了,邓辉的坚持也让杨队没办法。上午吃完饭,出发在即,杨队无奈地决定六个人上,是协作扎西、我、龙江,老陈、张京川、邓辉。杨队留C2营地等B组上来,另迎接冲顶队员,其余人员下撤回大本营休息。

    12:30 上C3的六人在扎西的带领下出发了。天上多云,很少有阳光照到他们,风大云低,是因为我们的海拔太高,有时在云中,有时在云下。

    C2到C3这段路基本上是直坡,几乎没有什么转弯的地方,坡度在40度左右。垂直高度上升600米,C3海拔是6950米。因C3营地还没有建,我们六人必须把自己的睡袋、防潮垫、衣服、食物、气罐、套锅背好,扎西另外还背了两顶帐篷。高海拔上升,加上负重,特别是穿上高山靴及踏雪板,是很艰难的。

    下午17:00我们到达C3,开始建营。因为没有平地,只是找一个相对坡度小点的雪坡,先将雪坡用雪铲铲出两块帐篷大小的地方,一定要铲平,扎上帐,将风绳相互拉紧,并打上防风雪钉,剩下的事就是每个人进帐篷了。扎西在离帐篷10米外挖了个厕所,也就是在斜坡上挖一条平路,在路的尽头挖一个能蹲下一个人的雪坑。等我去用时,肯定有三人以上已经用过了。 在高海拔铲雪扎帐也不像我们平时扎帐那么容易,风大气喘,实为难事。为什么要高山协作就是这个道理,但你又不能看着扎西一个人干是不?先到的怎么也得帮个手。进了帐,不去方便就都不出帐了。扎西用帐篷袋给每个帐篷门口铲好了雪,用来化雪做饭。做饭聊天时,得知扎西有一个姐姐,四个哥哥,他是最小的,24岁,在西藏登山学校学习,明年毕业。因明天早上4:00起床,6:00出发,所以大伙儿都早早吃过饭休息了。

7月23日 阴风雪

    夜里1:00就有人睡不着,想起来出发了,说是头疼。我的头不疼,还特想睡。他们几次把我吵醒。5:00时我还眯了一觉,之后匆匆吃了半个油饼,一个咸鸭蛋,喝了几口热茶,被迫于5:30就出发了。防晒霜、膏什么也没抹,脸被晒伤、嘴唇裂开均是因此所致。穿好装备,出帐才知风雪交加了一夜,也不知道到底下了多厚的雪。风雪依然。没有一个人说这种天气不能冲顶,都义无反顾投入到风雪之中,因为杨春风说过,慕峰是全天候登顶。

    每个人都开着头灯,一个跟着一个,扎西在最前头。看不清楚山体和旁边的路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一路上坡,也认不清转没转弯,转了多少弯,一步一步艰难地跟紧前面的人就行。就这样走了三个多小时,感觉天亮了,但风雪依然,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50米外的路旗要费劲注意方能看见。刚开始出发时,我和龙江在后面,说心里话是因为太困了,本来出发就比别人晚,只能跟在后面,天黑也不好超过前面的人。但走了三个多小时后,前面的人走得太慢了,天也亮了,再不走快我都快冻死了。

    我和龙江俩人赶到前面去了。9:30左右,邓辉发现自己的脚要冻伤,原因是袜子和靴子是湿的。我没有听清是什么原因,只听扎西说他要送邓辉返回C3营地,他说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就要登顶了。我用GPS测了一下海拔,是7250米。龙江和我在坡上,老陈和张京川在30米以下的坡下。老陈和张京川都在喊我俩下去返回,当时也可能是海拔高,脑子缺氧,心里想怎么可能,就没有理睬他们,继续上升。后来下来才知道,他俩认为天气太恶劣,又无协作向导,路旗又不好找,发生迷路不堪设想,所以下撤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强烈的登顶欲和对自己丰富经验的信任,当时丝毫没有想到什么危险,什么迷路,什么没有向导,什么路旗不好找,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登顶!

    雪依然在下,风依然大,能见度依然很低。老陈和张京川已下撤至C3,我和龙江继续艰难地上行。我们俩都没有登过顶,谁也不认得登顶是什么样,能见度低又看不见,唯一的导向就是路旗,也没有任何参照物。我们寻着路旗而上,但路旗越来越难寻了。是不是路旗被风雪掩埋了?出发前,杨队给过我两个点的坐标,一个是C3营地的,一个是顶的,我想他已预计我会用到的,要不为什么不给别人,单独给我一个人?我拿出GPS,打点看了一下,海拔是7364米,经度不差几秒,纬度差近30秒。这时已明显感觉路比较平了,雪已变小,但风依然很大,脚上沉重的高山靴和踏雪板在快要耗尽体力的双脚上摇摆。我知道我们像两个醉酒的人,必须要靠两支手杖支撑才能直立或行走。

    当再一次拿出GPS打点时,新换的电池已没有电了。我取出另外两个电池,放到手心中暖热,我看清海拔是7431米,纬度距顶还差22秒。就是这一次我准备将GPS放到贴身的衣兜内,却没有放进,顺衣服掉到雪地上,我却全然不知。跟了我几年的心爱的GPS就永远地留在慕峰顶了。

    这时又看不见路旗了。我已感觉出龙江对寻不见路旗而烦心了,他喘着粗气大声对我喊:“老安,我看咱们也下撤吧?”当时的感觉是脑缺氧,反应特慢,但心里明白。据杨春风说海拔7500米处人的智力相当10岁的儿童,我本来是想多说几句劝导的话,人家龙江好歹也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总,但那时多说话的力气都不想用,太累!我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龙江以为我生气了,没有再说什么,在我后面紧跟而上。我指了一个方向,意思是分头找路旗,他也明白。我向前走了十几步后,尽力压低自己的头向四周多看了几遍,发现斜前方有一根路旗杆,旗面已被风吹跑,旗杆只有仔细看方能发现。我高兴地大喊:“老龙,这边有路旗!”看见若隐若现的老龙向我走来,我突然发现,天空中透出一点亮光,我拿掉风雪镜,使劲向前方看去,若隐若现中出现了黑色石头的影子,我知道,如果不是幻觉就一定是快到顶了。

    能证明不是幻觉的最好方法就是拉起老龙向那黑影狂奔,实在不能叫狂奔,因为我们已精疲力尽,加之穿着高山靴和踏雪板,最多也就像平时走路那么快吧。当被风吹露出的石头真正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知道慕峰的顶已经到了!但我想象中的一百种顶也不是这样的!与我想象中的“伟大的顶峰”相差太大,全然没有了激动,心里非常平静,平静得让我忘了摄像,那摄像机可是我一直从大本营背上顶峰的。

    照相也是很狼狈,因风很大,条旗很难展开,加之气温太低,手僵硬得很。我是准备了四面旗子,只有西盟的旗子在大本营就用一双筷子穿好了,所以可以展开,其他的旗子准备换筷子穿时,一不小心把旗子吹到悬崖下面去了。我还是不甘心地费劲向悬崖下看了看,不见底,什么也看不清。

    上到顶时,我看了表,是2005年7月23日13:00。说话间已到13:30。我想是因为气温低,风大,动作都很慢,只照了几张像,半个小时就过去了。我想起了杨队的话,登顶只成功了一半,关键是下撤,安全地下撤才是成功的另一半。

    我俩只相互说了一句:“走吧?”“走吧。”就开始下撤了。和徒步一样,有些人上山不行,但下山比兔子都快,老龙就是如此。下山没走多久,老龙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了。我的膝盖有伤,下山较慢,大喊了几声老龙,好像也没听见他的回答,也一直没见他的人影。

    能见度依然很低,但我心里明白,只要寻着路旗向下坡方向走,肯定没错,我心里祝愿着老龙也能如此想。脑子缺氧,下山时好像什么都不愿想,只是机械地下。当我隐约看见坡下有一人时,我知道走的路没错,但我也知道那不是老龙,因为衣服的颜色不对。原来那是扎西,他等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我,这时离C3营地只有垂直距离200米了。

    扎西话很少,他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说不用,但是应该能看出来我已不知摔了多少个跟斗了。他只是默默地跟在我的后面。我依然是一步一步地下,有时摔倒,再爬起,扎西并不来扶我,因为厚厚的雪,我刚好趁摔倒在地时歇上两分钟。

   15:30我到达C3营地,龙江已经在烧水。看到他我就放心了,我喝了他烧的水。16:00我们三人又开始向C2营地下撤。这时的风已不大,雪也停了,能见度也好起来了,好像是天亮了一般。龙江依然是走到前面去了,扎西忠实地跟在我的后面。我的腿机械地挪动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两只眼紧盯着两脚,跟头还是摔,还是依然照常歇两分钟。

    在距C2营地还有垂直高度200米时,听见有人在喊我,我真的没有听出或看出是杨春风,我也没有觉出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但后来听别人说他已经急得开始骂人了。可能是因为我当时脑子缺氧,感觉都麻木了。

    下到C2时已18:30。吃了点东西,喝了些水,还得继续下。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有些地方坡大,我就往雪坡上一坐,向下滑,但较危险的地方是不敢滑的。过雪裂缝的地方有一段陡坡,我竟然上了三次都滑下去了。杨春风和扎西两人在坡顶抽烟也竟然面无表情,我只当他俩也累得不会说话和动弹了。当我喘着粗气上来时,他俩好像都没有看我一眼,形如呆鸡。但我还是很感激他俩,因为他俩在无形中照顾我下到C1营地。这时已是20:30。

    到了C1就把踏雪板和高山靴去掉了,换上我的徒步鞋。真轻松啊!两脚生风。把自己留在C1的东西都装包背上,脚轻了,背包重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于22:00到达大本营。

    大本营的队友是18:00才得到我和龙江的消息的,看到我们下来都出来迎接,而且拥抱庆祝,我当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两脚,否则真有可能跌倒在地。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完满了。当坐到马扎上,队友给我一块西瓜时,我的心一直都有一股热热的东西在冲击着,不知道是因为成功,还是辛苦?还是平安回来?还是什么别的?

    后记

    现在闭上眼回想起登慕士塔格峰的一幕一幕,我认为:我并没有征服什么,也没有证明什么,只是多了一次体验,多了一次经历,一次登山的体验,一次登山的经历,一朵生活长河中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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