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永安紫云洞山出行纪行

紫云洞山的蚂蟥，也许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蚂蟥,紫云洞山的水，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秀美且壮丽．无数的涓涓细流，从草甸、林荫、岩石中产生，在大大小小的洞穴中汇集，过林海，穿云雾，欢歌笑语……
                                                        引子

    星期日 2005年4月17日

    人在崖背上，崖在云雾里。云雾在飘荡，人也在移动。云海时而像骏马载客奔腾，时而像新娘的纱巾藏头露脸。在这坡度达到80度的悬崖上。人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手脚并用，紧紧贴在崖背上，一步一前移。分不清是汗水、泪水，还是雾水。雨又在下，路更加难。上方，只见杜鹃朵朵，花儿飘荡，花瓣、花蕊、花粉不停地落在身上；下方，云雾茫茫，花树若隐若现，花朵层层叠叠，在风雨中招手。

    漫山遍野的猴头杜鹃，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火红得像一把把燃烧的火炬，冲破云雾，直扑入你的眼帘；微微开放的花蕾，红粉红粉的，似初生的婴儿，又如清晨的霞光，直射入你的五官，不由你不驻足观赏；纵情绽放的花朵，大如玉盘，勾人心魂。密密层层，如漫天繁星，闪耀着晶莹透亮的光芒。

    紫云洞山的蚂蟥，也许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蚂蟥．深黄色的身子，背上略带一些花斑，如同九节虾，稍稍透明．精明的触角，也许长着复眼，专找好吃的地方．一旦盯到目标，她会紧紧贴住你，深深地吻住你，不吻出血，决不罢休．在你的脚背上猛亲，在你的手上热吻，在你的脖子搂，不征得你的同意，爱你没商量。

    紫云洞山的水，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秀美且壮丽．无数的涓涓细流，从草甸、林荫、岩石中产生，在大大小小的洞穴中汇集，过林海，穿云雾，欢歌笑语，奔腾飞跃．时而如多情的少女，婀娜多姿，仪态大方；时而像刚毅的男子汉，一泻千米，刚劲利落．赶上花季，两岸的山花烂漫，花瓣随风入溪，山涧成了花溪，飞瀑则成为花布。
临近周末，一股户外活动的冲动油然而生。

    进入网站，想看看就近的驴友有什么安排。 不错啊，有人组织上天斗山。可惜，响应者不多。看来天斗山看花去不了了。周五上午，电话响了，哈，是驼鸟的。说有几位驴友要去紫云洞山，想去不？

    这真是喜出望外的好消息，赶紧报名。并问清集合地点和其他要求。周六一大早，又一个电话来了，是以前的同事。了解户外活动的有关情况，可就是没想到，我们这回居然还是同行者。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会儿，赶紧到办公室整理装备。

    根据驼鸟的指点，这回带上了锅、炉具、燃料和相关用品，并多准备了一些食品。 九点钟，背上行装，下楼乘车。面的司机一看，不停车。只好打的。三明宾馆侧门已经有背包客的影子了。领头的人原来是戈壁滩，十年前的朋友。几年不见，他还是那么帅，风度不减当年。

    流砂出现了，好家伙，事先一点都没有走露风声。文莉来了，听说她在四川，曾经徒步8天。好家伙，了不起。一米也来了，红衣着身，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看，就是个精干的女驴。

    为了方便准备这次出行，戈壁滩专门租借了一辆车。车上有8个座位。发车前，列东上了6个人。车行到城关，又上来了3位女士，天哪，都是认识的。早上打电话问话的同事也是上这辆车。上加了把*椅，不用说，这是本驴的座位。

    戈壁滩带着我们一行9人，向此行的集合地前进。

    车到洪田，一条新修的水泥山道出现了。听说，从洪田到上石村行程15公里，过去七坑八洼。雨天道路泥泞，车辆随时可能熄火；晴天尘土飞扬，游客大吃苦头。这样的场面一去不复返了。

    子经过东坑，路过湍石采育场和湍石村，向上石村以每小时30公里速度进发。

    为了打通这条通往紫云洞山水泥路，沿线各村农民都出过大力，流过大汗，连在这一带工作过的知青、下放干部，都慷慨解囊。

    车子在蜿蜒的水泥山路继续前行。连片的梯田，庄稼挂绿；整洁的村落，不再见炊烟袅袅，农民家家户户，用上液化气。路边竹林，长满新笋，今年一开春，就出现了丰收的好兆头。

    越进入里山，路边的植被越好。不知名的山花点点，新老阔叶树，都长出嫩绿的新叶。

    目的地到了，迎接我们的人群中，出现了驴友不要命的身影。真是他乡遇故知，好开心啊！永安几位知名的大驴在这里设立了登山大本营。

    梁福生、廖宏辉、隋新华、李腾腾去年远赴西藏。攀登大雪山，凯旋而归。在我们这些新驴面前，他们论经验、论驴龄，都算是登山前辈。

    李腾腾外号教授，永安东郊村党支部书记，劳动模范。他是这群大驴中走得地方最多、驴行年限最长的老驴。曾三次入西藏，西藏自治区各个地区都跑过。出行有他，可以放心。

    廖宏辉、隋新华擅长丛林穿插，找路、开道是行家。

    梁福生在上石盖了一幢房子。紧邻在乾隆进士张天进的老屋。一根乾隆当年敕封的三层华表，还高高地耸立在屋前大坪上。
   
   几位驴友每蓬周末，都要小聚。他们拟成立山里人户外活动俱乐部，并设立自己的网站。由不要命管理。据说，目前进展比较顺利。

    几位大驴，经济实力雄厚，出手不凡。计划和上石村联合组织保护周围数千公顷的生态资源，合作开发核心区外的旅游资源。
　　
　　午餐非常丰盛，鸡、鸭、兔俱全，全是当地农民家养的。厨艺很好，用鲜笋配料，味道好极了。几道野菜做得特别可口，上桌不久，就被吃个精光。

    也许是进士后人的缘故，上石村民风古朴，重视生态保护。和大驴们相处非常融洽，他们欢迎更多的生态志愿者来访，加入到保护紫云洞山的行列。

    午饭后，我们在大驴们的带领下，分乘4辆车，向紫云洞深山挺进。

    车出水泥路口，险情出现了。一部车子在泥路上打滑，底盘着地，还好没有大石块，磨蹭几下又前行了。继续前进一公里，迎面而来的车子，又挡住去路。戈壁滩停下车指挥，双方各让一点，蹭着后轮，这才解难。戈壁滩的车技真不错，林业小道上左突右冲，险情不断，令人胆颤心惊，却让大家少走了好多路。车子开到一片竹林下，停了下来。大驴说，到紫云山脚下了。必须陡步前进。沿着乱石、碎石铺起来的山道，我们向紫云洞山发起冲击。

    碎石可能是过去探矿留下的。又多，又乱，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倒，挂彩。任何人受伤，都会对队伍的造成不良影响。头驴一再提醒大家。小心，再小心。好在碎石路段不太长，一会儿就通过了。天公不作美，刚过碎石区，就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路越走越滑。本驴应该自我表扬一下，拿来当手杖的勾伞现在派上大用场。时而防雨，时而防滑，可收可撑。下雨对本驴影响不是很大。

    苦了没有带雨具的驴友。驼鸟真累，为了携带8000多元的DC，她精简了许多用品。包括雨具。天公像是故意和她作难，雨点越落越大。汗水和着雨水，不一会儿，就全身湿淋淋的。越进入大山深处，天色越来越阴，雨越下越大。幸好，各式各样的大树挡了部分雨水，不至于人人都成落鸡汤。雨点小了一会儿，雾气却浓厚起来。山路的能见度很低。休息时，我们几个人发现与前方失去联系，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在浓雾中迷路，这是非常可怕的。大家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后面保护我们的大驴找上来了，重新确定了前进的方向，我们继续前进，不一会儿，与前面休息等我们的头驴会合上了。前方是一段石头路，石上带着青苔，格外滑腻。稍不留神，轻则坐电梯，重的不敢想。平时爱说说笑笑的驴友，不敢分自己和他人的神，一步一探，慢慢前行。队伍一时安静下来，连队员自己的心跳声，好像都听得见。

    流水的欢叫声打破了沉寂，大驴告诉我们，前方有个瀑布，大家可以稍稍休息一下。瀑布目测起来有20米高，飞流从崖顶上泻落下，在山风中分开，如少妇出浴，用电吹风吹发一样地散开，妩媚无比，格外诱人。

    瀑布旁有个用简易的木条固定起来的云梯，15米高，约成75度角，一根尼龙绳从上方垂挂下来。大驴说，我们必须从这里爬上去。

    轮到本驴时，同样手脚并用，男子汉形象荡然无存。行至一半，可怕的事发生了，左小腿突然抽筋，直不起来，这可不是闹玩的啊。赶紧两手用力，以手带脚，拖动着向前。翻越过云梯，全身湿淋淋的，分不清哪是瀑水，哪是汗水，哪是泪水。刚想轻松一下，谁知道，更艰难的行程还在后面。

    眼前是一道用小原木搭在绝壁上的天梯，约8米长。右边是光秃秃的石壁，经雨水冲刷，看上去很滑腻。左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扔一块石块下去，听不到回音。一根细铁丝拦在左边，算是唯一的保护栏。

    女驴在大驴们的指导和帮助下，一个接一个过去了。轮到本驴时，两腿不由得有些颤抖，人有些发软。真想掉头回去。这下可知道骑虎难下的滋味了。硬着头皮，侧着身子，脸朝绝壁，手扶山崖，丝毫不敢大意，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着。这真是生死攸关的8米。坚强的毅力和不懈的努力，终于过来了。

    才过绝壁，巨崖又在前方出现了。大驴先做个过崖的示范。双手一上一下，紧紧抓住崖上突出的部位借力，双脚也一前一后，紧紧蹬住岩石凹处，身子像一只壁虎一样，紧贴山崖往上爬。过去了。网名青螺的文莉一上去就往下滑，手没力，脚也没力。只能由上方的驴友向上拽，让下方的驴友用力往上托，这一拽一托，才使她登上这块巨大的山崖。

    雨又在下，路更加难。上方，只见杜鹃朵朵，花儿飘荡，花瓣、花蕊、花粉不停地落在身上；下方，云雾茫茫，花树若隐若现，花朵层层叠叠，在风雨中招手。

    人在崖背上，崖在云雾里。云雾在飘荡，人也在移动。云海时而像骏马载客奔腾，时而像新娘的纱巾藏头露脸。在这坡度达到80度的悬崖上。人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必须手脚并用，紧紧贴在崖背上，一步一前移。分不清是汗水、泪水，还是雾水。

    回望崖下，无限风光在险峰！只见漫山遍野的猴头杜鹃，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火红得像一把把燃烧的火炬，冲破云雾，直扑入你的眼帘。微微开放的花蕾，红粉红粉的，似初生的婴儿，又如清晨的霞光，直射入你的五官，不由你不驻足观赏。纵情绽放的花朵，大如玉盘，勾人心魂。密密层层，如漫天繁星，闪耀着晶莹透亮的光芒。人立崖背上，一览天地宽。

    面对这层层叠叠的山峦，时聚时散的云雾，迎风怒放的花海，什么也别说，什么也不想，静静地听山风歌唱，观鸟语，闻花香，连神仙都会羡慕你。

    悬崖背后出现了一个大山坳，连片的杜鹃品种更多，花开更加灿烂。平时少见的紫色杜鹃这里一丛，那边一簇，虽不及猴头杜鹃的壮观，却也别具一格。

    山坳里的潺潺溪水声吸引了众驴，溪涧两边又是密密麻麻的猴头杜鹃。可能是水气足，光照不充分的缘故，花瓣略呈淡红，花蕊上的花粉也更明显。

    溯溪而上约百米，溪涧便在密林深处消失了。显然，这股流量较大的溪水，是从在地下暗河里先汇集起来的。这山的水，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秀美且壮丽．无数的涓涓细流，从草甸、林荫、岩石中产生，在大大小小的洞穴中汇集，过林海，穿云雾，欢歌笑语，奔腾飞跃。

    时而如多情的少女，婀娜多姿，仪态大方；时而像刚毅的男子汉，一泻千米，刚劲利落．赶上花季，溪涧两岸的山花烂漫，山风吹过，落英缤纷，花瓣随风入溪，山涧成了花溪，飞瀑则成为花布。驴头说，这里是紫云洞山海拔最高的清洁水源，今晚就在这里露营。
   众驴纷纷冒雨搭帐篷。雨却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落在帐篷布上，雨花四溅。手脚慢的驴友，连帐篷里层都进了雨水。搭好帐篷，开始准备晚餐。本驴、驼鸟各带了酒精炉具，非常方便地开起小灶。本驴一会儿就把水烧开了，泡起方便面。
　　戈壁滩带领3女将，用石油气炉做饭，很快就吃起香喷喷的白米饭了。

    几位大驴把高压锅带来了，开起大灶。人多菜好花样不少，一米、青螺也就入队同享了。流砂泡了筒面也和他们一块过了。大驴烧了一堆篝火，众驴纷纷换下湿衣服，烤了起来。一些驴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山蚂蟥进攻得成了。晚饭后，雨点更大更密集了。女驴们兴致还很高，乘天未全黑，在教授的带领下，到营地周围看景点，找奇石，考古迹。本驴早早进入帐篷，做起周公梦了。

    雨滴声声，山风徐徐，真是最好的催眠曲。

    在梦中，聊斋的主人浦松林老先生来了，看到我们在花中行，在花中眠，羡慕极了。他说，狐仙不能来陪你们，来了，就不想走了。可怜天下的书生，茫茫长夜就没仙相伴了。

    500年前农民起义领袖邓茂七也出现了。这里曾经是邓茂七义军的山寨。有过非常惨烈战斗。如果当年这里有这么多鲜花相伴，他会忍不住放下刀枪，立地成佛吗？为什么漫山遍野的杜鹃，独独这溪涧两岸的花儿更红？真的是光照、水汽的缘故吗？难道和义军的鲜血也有关吗？山鸟的叫声，唤醒了梦中人。雨中露营，半夜特别寒冷。

    此时特别想念小白。前两次，他给我多准备了一个睡袋子。非常管用。

    把包里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还是很冷。摸摸帐篷，有些潮湿。摸摸防潮垫背面，有些水汽。用毛巾擦擦，还是有湿度。睡袋外层也有些潮。

    右边帐篷不时传出一些动静。这两位新驴的帐篷还是单层的，很抵挡风雨交加的寒冷，也许她们一夜未眠。左边是流砂的，小伙子睡得正甜，发出的鼾声好大，连帐篷布都沙沙作响。山鸟不时地发出几声啼叫，有些凄厉，有些孤苦。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想招来伴侣实在不容易。拉开帐篷的拉链，向四周探望。雨好像小了，雾大了，天色微微发亮了。

    走出帐篷，贪婪地吸起山间的清新空气，全身振作起来。借助晨光，依稀可见附近的旧寨墙、石基。500年前，这里邓茂七义军在这里血战，鲜血染红了这块土地。

    溪涧旁，一只不知名的山鸟在蹦蹦跳跳，时而跳到水边，低头觅食；时而跳到石头上，警惕张望，招唤伴侣。越过溪涧，登上对面的小山岗，再回望鲜花丛中的宿营地，真的好开心。几棵百年长苞铁杉，巍然屹立在丛林中。粗壮挺拔的树干，结实有力的枝桠，显示不怕任何狂风暴雨、冰雪霜冻的雄厚实力。

    三块巨石叠起的奇石耸立在山岗上，如仙人指路。周围的杜鹃花开特别灿烂，花香特别浓烈，几只小蜜蜂采得过多，负荷过重，连人接近，也不逃走。

    驼鸟真行，加固了行装后，手脚并用，在云梯上攀爬起来，好像不费什么力气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