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怆的12#——透明梦柯冰川南峰首登扎记

悲怆的12#——透明梦柯冰川南峰首登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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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六年十月四日中午两点，KAILAS透明梦柯冰川攀登队按照预定计划成功登顶未登峰——甘肃透明梦柯冰川南峰，为这座山峰二十余年的攀登历史画上了一个句号。我也完成了我人生的第一座未登峰计划……
这是一座特殊的山峰，一座有着二十多年攀登历史的未登峰。对于攀登者而言，这座山峰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攀登中，可以感到这两种境地的存在。而在天堂和地狱间，攀登成为了严酷的考验。
透明梦柯冰川属于大陆型复式山谷冰川，冰川编号12#，地图标高5483米，当地人又称其为大雪山。坐落于甘肃省肃北蒙古族自治县境内。其北为昌马盆地，东界疏勒河峡谷，南临野马河谷地，西至公岔达阪山口。长88公里，宽20至30公里，山地面积约2200平方公里。冰川有东、南两座山峰，互为姊妹峰，遥相呼应。其攀登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中叶。日本队首先揭开了该山峰的攀登历史，起后20年。有十余支国内外登山队对其发起冲击，都因不同原因而失败……
二零零六年五月，谭翼翔结束了对该山峰的侦察攀登，将这样一份计划摆到了我们面前。而我也刚刚带着满身的伤痕从斯姑那三峰撤退……那次失败的攀登让我感到身心疲惫。而此时梦柯冰川在我疲倦黯淡的心里划过了一道耀眼的闪电。如同穿行在黑暗隧道的尽头出现的阳光，让我重新找到失落的信心，使包围着我的失败和伤痛顿时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我向着那亮光走了过去。
我开始和谭翼翔一起认真的策划着我们的登山计划。从侦察攀登所收集的资料来看，梦柯冰川南峰在其二十多年的攀登历史中，可以保持其未登峰的身份，其最大难处主要在于其漫长的进山线路和密布的冰裂缝。对此我们需要做好充分的体能准备和训练，而攀登梦柯冰川南峰的计划也渐渐成为了我生活的中心。这个计划没有任何的价格标签可以标明其价值，也无法用任何的物质和名誉来衡量，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属于我的人生目标。要达到这个目标，我没有任何的捷径可以走，也无法依靠任何帮助。但在我这二十三年来所追求的一切目标中，这个目标是最珍贵的。
我加强了体能训练，在近半年的准备时间中，生活总会有或大或小的波折。而我也一次次在心里衡量出了这个计划以及登山对我生命而言重要的分量。在漫长的准备中，我登山的朋友们表现出了一个登山搭档最优秀的素质和品质。九月，KAILAS公司批准了整个计划。目标遥指千里之外的梦柯冰川南峰。一场结局未知的远征开始了……
10月2日，汽车行驶苍凉的戈壁上。我们正奔走在古丝绸之路上，行走在时间之河中，我感到三千年的历史和文明正从我们身边流过。此刻我如拿破仑远征埃及在金字塔前一样的感叹：三千年的历史正注视着我们。在这苍凉的戈壁上，很容易让人感觉人生的渺小。这条古道曾经的辉煌和荣耀都已经成为历史，如今留下的只有苍凉。丝绸之路三千年的白衣苍狗，沧海桑田，都已经浓缩在这条路上，和历史相比我们永远都只能是过客。在这条古道上，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这条古道会记得我曾经到过这里。也许不会记得，因为在我之前有更多的人来过。而对我，这一刻是永恒的。
下午四点，汽车到了此行汽车可以抵达的终点——废弃冰川考察站。我背好了背包，开始了这段我企盼已久的征途。
废弃冰川考察站海拔4130米——BC海拔4319米
从废弃冰川考察站到此次攀登的大本营实际距离5千米要上升200米的高度。考虑到此次未登峰攀登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我们携带了太多的技术装备和给养。无法一次运输完毕，我们决定分两次运输。这段路的前4千米都是在干枯的冰川河床上行走，脚下的卵石极不稳定。当上升到海拔4250米时，我们切上了冰川了，开始冰川行军。相比在河床上行走，行走在冰川上是件很惬意的事情，不必再担心脚下的卵石。按照自己的节奏行走的同时还可以悠闲的欣赏冰川风光。下午六点半，我们抵达了此次攀登的大本营。
大本营位于冰川上一个小盆地中，营地周围冰川拱立，有一条小小的冰河绕冰川缓缓流过，这是一个完美的营地。到达营地没有人有心情欣赏风光，我们还有很艰巨的任务。天已经快黑了，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搭起帐篷并下山将在冰川站的物资运上来。我搭好了帐篷，稍微休息后开始下山接应提前下山运输物资的队员。我现在依然记得当我下撤到冰川末端的时候，毫无征兆的疲倦铺天盖地而来，身体好像变的极度的虚弱。我顺着冰镐跪了下来，稍微休息后感觉身体好了些，我挣扎着一步步走回大本营，一头扎进了我的睡袋中就昏昏的睡了过去。我依稀可以记得那天晚上整个大本营都在谈着我的名字，身边的陈莹扶着我喂我喝了很多葡萄糖和热水，接着有人抱起了我，用背包将我睡觉的枕头垫高。当时在我残存的记忆和思维中我还记得将头部垫高是高山脑水肿病人的护理方式，我还明白这些看来我病的还不算太严重。
10月3日 BC海拔4319——C1海拔4948
早晨八点终于从整个晚上的梦魇中醒了过来，经过伙伴们的护理和一个晚上的休息，我欣喜的发现我身体完全康复了，没有任何的不适。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已经升起，将阳光温柔的撒向我们这个小盆地，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队长蒋峻开始向每个人分发公用技术装备和给养物资，安排行军顺序。
今天的任务比较艰巨，从大本营到C1实际距离10千米要上升600多米的高度，而且要携带攀登用技术装备每个人的背包又增加了一些重量。上午11点全队离开大本营向C1营地进发。
刚刚走出营地，我们就发现。梦柯冰川由于特殊的气候和地域因素，造成其积雪为干雪又称为粉雪。行走在这样的积雪上很消耗体力。高海拔的凉气平衡了剧烈运动所产生的热量。从大本营出发后就进入了冰塔林区，在这段冰塔林区行走是很让人头疼的事情。由于冰川主峰深藏于深谷中，而我们到现在都无法看见主峰，行走在冰塔林区很容易迷路。而历史上有支登山就是在冰塔林迷路无法辨别主峰方向而被迫撤退。我们根据制作的GPS地图配合电子罗盘的引导艰难的穿越出了冰塔林区。
穿越出冰塔林区就是一片辽阔的一直延续到主峰下的大冰原。在谭翼翔今年5月的侦察攀登中，这片辽阔的大冰原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冰裂缝。但是当我们穿行到这里后惊喜的发现，在侦察攀登中发现的冰裂缝，已经全部消失了。
经过接近5个小时的艰难行进，下午4点行走在冰原上的我们终于看见了主峰。虽然风很大，但是天空既然蔚蓝，不时有几朵云缓缓飘过。一座顶着蓝色冰冠的白色巨峰就这样从地平线上脱颖而出，宛如上帝的花园。这对我们两天以来的艰难徒步是一个极大的鼓舞。晚上七点，在太阳即将下山之前，我们终于艰难的抵达了C1营地。C1营地就位于大冰原上一块平地上，在凛冽的寒风中，我们用冰镐和冰爪固定好了帐篷。
10月4日 C1海拔4948—顶峰5415—C1—BC
凌晨4点，我裹着睡袋坐了起来，打开了帐篷。寒冷的山风吹走了我残存的睡意，我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这座白色的巨峰。第一次从照片上见到梦柯冰川南峰的情景，和同伴们近半年的准备，以及这些年在山上孤单行走，一下涌上心头。我开始祈祷，我们只需要十个小时的好天气，只需要十个小时的好天气，我们就可以将这座山峰持续二十年的未登峰历史改写。此刻的梦柯冰川南峰在蓝色的夜空下闪烁着淡淡的辉光，宛如处子般的温柔。月亮也将如水的月光洒向了我们这安静的C1营地，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但是我们永远没有想到梦柯冰川南峰在这宁静的背后正酝酿着一场恶梦。
早晨7.20，KAILAS透明梦柯冰川攀登队4名A队队员：杨志，秦光明，谭翼翔，周钰铭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A队任务是侦察地形，勘探线路，在危险路段架设路绳。队长蒋峻任攀登总指挥，通过手台指挥我们的攀登。并带领剩下的队员组成了B队，将在上午9点出发。A队共携带手台1部，5枚冰锥，5支雪锥，动力绳50米，路绳200米。没有人说话，我们凝视着远方的那座让我们魂牵梦绕的白色巨峰，静静的等候着出发的命令。在猎猎的寒风中，那座白色的巨峰也如神祗般骄傲的俯视着我们，前方的道路除了寒冷之外一切都还未知。
7.30在最后检查了装备之后，我们4名队员离开C1，开始向顶峰发起了冲击。行走在平坦的冰原上，只能听到冰爪踩在冻硬的雪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不时有几条小小的冰裂缝出现都被我们小心的绕过。
经过了近3个小时乏味的冰原徒步，我们终于抵达了这座巨峰的脚下。我们开始仔细考察攀登线路。此前，我们根据5月侦察攀登所收集的资料，设计了两条冲顶线路。第一条冲顶线路是从山峰东面横切上东山脊，沿东山脊攀登。该线路攀登难度比较小，但是线路较长。第二条冲顶线路是直接从冰原向着山峰北壁前进，从冰原上横切西山脊，顺着西山脊攀登，在经西山脊转东山脊最后冲顶。该线路攀登距离比较段，但是难度较大，个别难度即使在假设路绳的条件下也有一定的困难。但从我们今天的情况来看，线路二中靠近山峰北壁的冰原上已经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冰裂缝，也就是说我们无法切上西山脊。线路二被放弃，我们决定从线路一沿东山脊进行攀登。
上午11点，我们从冰原上顺利的切上了东山脊，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从东山脊遥望顶峰，感觉山脊恰如一条龙的脊背一直延伸到云端。兴奋的我们给东山脊取了个形象的名字“龙脊”似乎冲顶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事实上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所设想的那样乐观，相反，一场噩梦已悄悄的拉开了大幕。
之所以说一场噩梦正在拉开大幕，是因为在上午10点左右，蓝天白云悄悄的撤退，天空中不时飘过乌云，并开始刮风。当我们4名队员切上“龙脊”后发现风陡然加大，无法准确估算出风力，只是感觉风如利刃般直接刺透我们的衣服将热量毫不留情的带走，迎面而来的狂风甚至让我们感到行走极端困难。我们4人经过商量，虽然天气恶化到如此程度，但是还可以继续攀登。我们决定继续沿山脊前进。
随着攀登的继续，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由于此前的侦察攀登中，谭翼翔并没有切上“龙脊”我们对“龙脊”的了解仅仅是通过谭翼翔中所拍摄的相片。在相片中，“龙脊”坡度在35度左右，可以明显的分为三个台阶，也没有太大的难点。但当我们切上龙脊后发现，龙脊某些路段存在着大量的亮冰，且有大量的冰裂缝。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集中精力继续攀登。
风越来越大，横扫着地上的浮雪疯狂的咆哮着。我望着被乌云遮住的太阳，祈祷着离我们上空几公里以外的一片晴空，能尽快的飘过来，挤走头上的乌云……恶劣的天气让我们都绷紧了神经，紧张的空气也很让人窒息。当我们通过龙脊的第一台阶的时候，队伍后面的秦光明脚下赫然出现了一条冰裂缝。好在反应迅速自己爬了出来……
迎着狂暴的大风，我们艰难的从第一台阶登上了第二台阶。第二台阶坡度在35度左右，个别路段存在着亮冰和冰裂缝，从第二台阶跨越第三台阶处坡度在45度左右，且有大量的亮冰和暗裂缝。风更大了,我开始感到虚弱和困难，每一步行走疲劳都激起我身体的一阵阵痛楚，寒风夹杂着的雪花如利刃般无情的切割着我们的皮肤。我回望着C1的方向，虽然在登山中要学会放弃和撤退，但我们还没有到必须撤退的地步。我必须坚持下去，半年的梦想，训练和努力历历在目，我不能放弃。我咬着牙，集中精力，逼迫自己前进。
而危险也总是接踵而至。在冲击第三台阶的时候，我手中刺向冰面的冰镐突然刺空，冰面上的浮雪在瞬间崩落，露出一个冰裂缝。我没有反应过来，右脚一下踩空已经伸进了冰裂缝。我拼命将身体重心移到了身体左侧，重重的后倒在地上。我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道险些吞没我的裂缝。我无法想像大地是以如何狂暴的力量撕裂了万年的寒冰对他的束缚，裂缝中只能看见一片沁人的冰蓝……我用冰镐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继续向着第三台阶前进。但是寒风加上先前的惊吓，让我感觉更加的劳累，我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我回望着C1，C1营地那个温暖而舒适的帐篷距离我是那样的遥远，而家更是遥远的不可想象。那一刻发生的故事我到今天也无法确定我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出现了幻觉，那一刻我跪在地上，突然感觉自己还是还身着军装，依然还在漠北行伍之中，而这一切已经是六年前的往事。在祁连山上，时空就这样被混淆了！就在混沌中，一阵风将我拉回了现实。我一直不敢想如果那天我没有从混沌中醒来会是怎样的结果。我想了一首诗：“谁给他们勇气，在那深渊上？谁给他们灵感，在将要倾覆时有轻灵的一跃？是故乡那个方位来的，不可捉摸的风吧？”。
当我迎着暴风愤怒的咆哮着哈斯顿的名言：“如果困难出现，就要战斗到底。如果你训练有素，你将生还；若非如此，大自然将把你收为己有”通过了第二台阶后，我们发现周钰铭已经领先我们近400米。而A队唯一可以和后方联系的手台就是由周钰铭携带。这就意味着我和潭翼翔以及秦光明和后方队员的联系已经彻底断绝。时间是下午1点，距离我们出发已近6个小时，我们的热水和能量食品都已近消耗殆尽，队员的体力消耗很大。天气也继续恶化，浮雪和碎冰被风高高的卷起，又狂暴的抛出，如一场乐此不彼的疯狂游戏。而我们距离顶峰已经只有不到100米了，面对已经近在咫尺的顶峰，我们决定尽最后的力量尝试冲顶。考虑到恶劣的天气，我们最后仔细观察了剩下的道路，决定剩下的道路A队队员以单人SOLO的方式攀登。我们将剩下的公用技术装备放下，开始向顶峰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周钰铭和我们失散之后面对肆虐的狂风，孤身向着顶峰发起了最后的冲击。队长蒋峻一直通过手台沉着指挥其攀登，B队所有的队员都鼓励周钰铭小心前进。而周钰铭最后近乎哭着完成了最后的攀登，最后于2006年10月4日下午1点40顺利冲顶梦柯冰川南峰，完成了此次KAILAS未登峰计划。当B队队员问及其登顶感觉时，他只有一句话，我想回家。
下午2点半，我们在第三台阶遇见攀登成功开始的撤退周钰铭。考虑到不断恶化的天气和队员们消耗殆尽的体力，而周钰铭攀登的成功也标志着此行目的已顺利达到。我遥望着顶峰。在自然面前，我的勇气显得是那么无助，雄心也只能用来承受失败。我们黯然停止攀登，会合周钰铭撤退。虽然我们距离顶峰也还只有60米，但我们必须活着回家，下午3点我们在靠近第二台阶处和B队会合。B队向我们问及攀登情况，顿时悲喜交加的情绪在队员中渐渐散开，周钰铭依然只有一句话：我想回家。言毕转过头去，当转过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此刻对于此次攀登，我们也只是完成了一半，而撤回大本营是另一半。稍微休息后，我们开始踏上了归途。但是恶梦还远远没有结束，危险又一次降临了。由于下撤心切，加上体力消耗太大的原因，谭翼翔在下撤过程中也险些掉进冰裂缝。所幸他将冰镐牢牢的打在了冰面上，手紧紧的抓住冰镐，用全身的力气将脚顶住了冰裂缝的冰壁才没有掉入裂缝。我们赶快将其救了出来。没有人说话，大家默默看了眼冰裂缝，继续向C1撤退。
下午5点，精疲力尽的我终于发现在天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橙色的小点，我们终于接近C1营地了，此刻C1营地就是一个希望的象征。但是，当队员们撤回C1营地后，我们发现了一个更残酷的事实，当我们出发后狂风就横扫了整个C1营地。我们储备在C1营地的给养物资和燃料被吹的七零八落，剩下的给养已经无法维持我们度过今天晚上。而剩余的给养物资都还在大本营。这意味着，我们只能在C1营地稍微休息，就必须往大本营撤退。从C1营地到大本营需要下降600米，并有近10千米的距离。这对连续攀登近10个小时的我们来说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面对恶劣的天气和消耗殆尽的给养，撤退到大本营是唯一的办法。在C1营地稍微休息后，下午六点半迎着血色残阳，全队离开C1营地向着大本营撤退。但是眼下的状况已经不容乐观，天色已经渐渐变的黯淡，经过一天的攀登队员的体力和士气都消耗很大，没有人说话我们沿着来路艰难的撤退。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淡淡的月光照亮了我们回家的路。我们惊奇的发现在月光下，冰川竟然发出如翡翠般的荧光。终于，在经过了近三个小时的行进，晚上九点，我们终于找到了大本营的灯光……
回到大本营，我呆坐在冰面上，没有多的语言。对我来说大脑的疲乏胜过了身体的疲劳。没有寒风，没有冰裂缝，能安静地坐在一个踏实的地方是何等惬意。
次日我们撤离了大本营，这一次经历了接二连三的重创，虽然我也止步在距顶峰60米的地方，但我并不遗憾。周钰铭的成功标志着该山峰的未登峰历史被改写。我近半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攀登小队的计划已顺利完成，我们也终于为这座山峰持续了二十多年的攀登历史画上了一个句号。我再一次回望主峰方向，主峰早已隐藏在深谷中，我默默的对着主峰说：“梦柯冰川，感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会在来打扰你了”感谢梦柯，我的计划已经完成了，我不会在来打扰你了……
附录：队员名单
队长：蒋峻
KAILAS攀登队员：周钰铭 谭翼翔 杨志 陈莹
后勤队员：秦光明 猎人
甘肃电视台《今晚新时空》记者：张健 陶小鹏 王炀

帮帮顶顶！！